正文 第15章 再度花開
繁華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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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兒心急地在窗口張望,似乎在等著什么。
岑寂的夜幕下,只有幾棵斑駁樹影沒在風中擺動姿勢,詭異得有些嚇人。
一縷香風飄過,一只藍色的蝴蝶隨風飛過。
凜兒迅速脫掉外衣,露出里面的那身黑衣,敏捷的在黑夜中穿梭。
林輕雪正在房間里輾轉難眠,翻來覆去,忽然聽到屋外有細細的動靜,她忙警覺地從床上起來,把窗戶打開一條縫,悄悄從縫中望出去,只見一條黑影迅速從她的眼前消失了。
難道就是前幾天說得奸細?
不再細想,她匆匆那上劍,跟了上去。
只見黑衣人從屋頂上飛速穿行,今晚無月亮,所以她的行蹤不容易被發現。林輕雪不敢跟得太緊,但又怕跟丟,狼狽的在小巷中快速提劍奔跑。
好不容易黑衣人停了下來,只見她一晃,就晃入了一間破廟。林輕雪悄悄接近,在破廟的窗戶下蹲下身子。可惜里面的人非常謹慎,她們故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她什么也聽不到,正當林輕雪想要換一個地方偷聽的時候,她們的說話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好,下次我們繼續聯系,就用這只藍蝶。你回去后要小心,不要被發現了。”這是花燕蝶的聲音。
又是一陣悉蘇的聲音,林輕雪忙掩了自己的身影,親眼看著黑衣人和花燕蝶先后離開破廟之后,才出來。心中思忖,黑衣人到底是誰?
當她回到房間的時候,只見凜兒正在敲她的門,她忙把劍藏到身后,可是還是被她看到了。
凜兒來到她面前,說:“咦?你原來不在啊。”
林輕雪點點頭,一邊忙想著如何解釋。
“你在練劍嗎?這么晚了,你還在練啊。”
“啊?哦,對。對,我在練劍,我睡不著。”她應道,心中舒了一口氣。
凜兒溫和一笑,柔柔地說道:“我也睡不著,所以,想找你聊聊。”
林輕雪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后半夜了,這么晚了……她婉拒道:“這,現在是后半夜了,你的身體不是沒復原嗎?不應該在外面吹冷風的。”
“那算了,你好好休息。”凜兒微微一笑,輕輕的走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林輕雪見她走遠了,也推開屋子,回去睡了。
——一切,明日再說!
第二日,林超看著女兒吃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禁關切的問道:“輕雪啊,你怎么了?是不會昨晚睡得不好?看你那沒精神的樣子。”
林輕雪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就又出了神。
告訴他吧,可是告訴了他,這樣就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了。長久以來,人們一直注意的是她的美貌,她的能力,她的武功怎么樣,根本沒人會關心……
她沮喪的想著。
“輕雪?輕雪?”林超把手放在她的面前,終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啊?怎么了?”
林超放下筷子說:“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到底有什么事?父親替你解決。”
林輕雪掛上慣有的笑容,說:“沒什么,就是昨晚沒睡好,精神有些恍惚罷了。”
她決定了,她要自己辦成這件事,不再是別人心目中的繡花枕頭。
想完,她吃飯馬上就有了精神,林超郁悶地看著女兒反常的舉動,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哎,輕雪。”
她放下筷子,以詢問的眼神看著林超。
林超干咳了幾聲,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更加使她感到奇怪了,父親從來都是有話就說,從來不會猶豫的,今天是怎么了?
“那個……那個關于沐公子……”
“哪個沐公子?父親,你想說什么啊?”
林超一咬牙,流利的說:“你昨天也看到了,他似乎根本不喜歡你,你就不要再死心眼了,我看那沐上?對你也挺好的,你要不考慮……”
林輕雪不耐煩的打斷道:“爹,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喜歡沐上璟,我喜歡誰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豐盛的早飯,她冷冷的開口,“我吃飽了。”
林超無奈的看著女兒離去的身影,又搖了搖頭。
林輕雪一路小跑出了院子,剛剛停下休息一下,就看見不遠處正談笑風生的凜兒和沐晨軒,看著凜兒臉上掛著的笑容,她感到萬分礙眼,把臉別到另一邊咬住了下唇,緊緊捏住了拳頭。
忽然,傳來一陣驚呼,她下意識的抬頭,只見沐晨軒萬分緊張的扶住快摔倒的凜兒,那眼神,她從沒見過。正要上前,卻見凜兒似乎又腿軟,要倒了下去,這下沐晨軒可是完全把她扶在胸前,他們那親密的樣子,刺目得使她立刻轉過身去,大步走了。
沐晨軒完全沒看見她,他的眼里只有凜兒,極度柔情地問:“怎么樣?沒事吧?我就說你還沒復原,就不要出來了,你不聽,這下好了吧。我們回去吧。”接著不由分說,攙著她回去了。
“今天天氣這么好,我還想到處看看嘛,不要這么早回去好不好?”凜兒輕輕抓著他的袖子,哀求道。
“這……”他猶豫了一會兒,本想拒絕,但在看到凜兒的眼神后,馬上就改口了,軟語說道:“好吧,只能再逛一會兒,只是一會兒,知道嗎?”
凜兒這才露出笑容,重重的點點頭說:“恩!”
沐晨軒萬分無奈的扶著她在橋邊走了幾步,凜兒的精神慢慢好了起來,她掙開他的手臂,一路小跑到橋頭,卻因跑得太快有些氣喘,沐晨軒緊張的來到她身邊,一邊幫她順氣,一邊問:“好些了沒?”
凜兒搖搖頭,說:“我,我沒事。”說著,抓住他的手,興奮地說,“快看啊!桃花全開了!”
沐晨軒順著她的話看過去,果然,種在小河兩岸的桃花全部盛開,粉紅色的花瓣映染了碧綠得小河,不時有翠綠的柳條招撫桃花,看上去是那么和諧。
每天都忙于公事的他,從來不會關注這些女人才會感興趣的事,可是現在,他真的覺得這桃花好漂亮。
凜兒趁他只注意那些桃花,偷偷地扭頭觀察起他來。論相貌,的確,他其實很像上?哥;論武功嘛,他比上?哥差點。可是,他勝在不會讓她傷心,不會讓她受苦,他會想寶貝一樣對她……想著想著,她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她忙別過頭,一手按住心口,盡量不要讓他看到自己的失態。
看著自己的右手,凜兒突然想到一個讓她震驚的事實。
難道,難道……她心動了?
凜兒嚇得忙把手放開,好像她的右手上面粘了什么毒一樣。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會呢?
“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沐晨軒的聲音在她的耳側響起。
凜兒驚慌的抬頭,飛快地說道:“沒有,我很好。我沒事!”說完,也不管他,直接掉頭就走了。
沐晨軒追上去,只當是她累了。
凜兒跑回屋子,快速的關上門,倚在門后大口地喘氣,一邊還在為剛剛想到的事而驚惶害怕。
——不會的,不會的,怎么可能呢!
這么想著,她的心稍稍平定了,甫一安定,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接著,沐晨軒的聲音就炸響在她耳邊:“凜兒,你怎么樣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看大夫?你快開門啊!”
“我,我我很好,就是很想睡覺,你你,你快走吧,不要打擾我!”說著,她忙爬上床,慌慌張張蓋上被子,大聲說道,好像慢一步會被他看穿似的。
門外突然沒聲音了,就在凜兒要下床一探究竟時,他的聲音又使她一哆嗦,差點從床上翻下來:“那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再來。”
“好好,你忙你的事吧,不要為我耽誤了。”
直到門外沒了半點聲響,她才從床上悄悄下地,從窗戶縫里探出腦袋,確定外面沒人后,這才舒了一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喝。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凜兒自我安慰著,可是,她又想起了上?對她的傷害,還有沐晨軒對她的種種好,她不是沒有心,她也會感動,但是……感動不是愛。
——對!剛剛的只是感動,只是感動!不是心動!
她為自己達到這一新的認知而感到釋然。
微微顫抖的手終于安靜了下來,這才可以好好的喝一杯水,她再次拿起水壺要往杯子里倒水,卻發現沒有水了,只好喊道:“小吟?小吟!”
可是很久都沒有反應,她不禁起身,打開房門出去看看。外面安靜的有些詭異,沒有一絲風,更沒有任何聲音,天氣有些悶悶的。
她走出去四處看了看,可是沒有任何動靜,就要轉身回房睡一覺,忽然有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嚇了她一跳。
“這么久了,你也該拿到戒指了吧。”
她慌忙回頭,只見花燕蝶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嚇得她趕緊捂住她的嘴,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房間,關好門以后,她才壓低聲音厲聲問道:“你怎么回來這兒!有多危險知道嗎?萬一被人發現該怎么辦!你要死也別拖我下水!”
花燕蝶慢悠悠地踱到桌邊,找了把椅子坐下,說:“怕什么?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只是你的目的是達到了,那我的呢?你難道要過河拆橋?”
凜兒冷眼看著她,說:“目的?就憑你說的那幾句廢話,就叫目的達到?那好你說,上璟哥有沒有對我好一點?根本沒有,倒是你,為什么騙我?”她伸出手,把一對戒指給她看,“這戒指不是什么神戒吧。你當我是笨蛋嗎?隨便哄兩句就上當?不過,你是聰明人,你無緣無故不會這么說的,我想,我們現在互相合作,總得說些真話吧。我不要求你全說,只要告訴我,這戒指,有什么神力就可。”
花燕蝶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她站了起來,似乎在組織語言,過了好久,才用她那慣用的笑容,說:“不是我想騙你,只是,這事關重大,我不好對你說罷了。這事呢,比較不好說,不過,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在拿到戒指的當晚,我就知道了。你不要再岔開話題了。”
她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才無奈的開口,說:“好吧,我告訴你,這戒指……”趁著凜兒的注意力被她的話吸引,花燕蝶突然用盡全力一掌向她的胸口擊去,凜兒猝不及防,生生受了她一掌,摔在地上。當她慢慢的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花燕蝶又連步走到她面前,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凜兒的背重重的撞在床柱上,吐了一大口血,花燕蝶走到她身邊冷笑,蹲下身來對拍拍她的臉說,“傻瓜,你還涉世未深,下輩子多鍛煉鍛煉吧!”說完,抬起凜兒軟綿無力的手,用力摘下了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萬分得意的笑著走了。
凜兒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想要阻止她卻使不出一絲力氣,掙扎了一會兒,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一只貓從她的房頂越過,飛快的在屋頂上竄來竄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另外一個院子,那個院子微風浮動,樹葉簌簌作響,屋內正是林輕雪。
只見她穿上一件她最喜歡的裙子,又對著鏡子好好的打扮了一下。看著鏡中的自己,林輕雪微笑了一下——沒錯,這天下第一美人難道還會輸給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野丫頭嗎?笑話!
她打開門,往春華園走去,剛一進院子,就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迎面而來。她小心翼翼地來到凜兒的房間,只見房門打開,屋內似乎沒有一個人。林輕雪輕聲走進去,忽然見到躺在床邊的凜兒,嚇得倒退了一大步,過了一會兒,才壯著膽子接近凜兒。
凜兒的臉上毫無血色,身邊淌著一大堆血,林輕雪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前,還好,還有一絲氣息。正當她要把凜兒扶到床上,卻忽然停下了手。看著凜兒稚嫩的臉,她的心中百味陳雜。
站在她的身邊,林輕雪想了很久,拳頭握得越來越緊。最后,她似乎下定了決心,抿了抿下唇,毅然走出了屋子。
不關她的事,她沒傷過她,也沒來過她這兒。
一切,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