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倚天卷 第034章 論紀曉芙的倒掉(一)
銷魂倚天神雕
| 发布:03-30 04:40 | 398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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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早有準備,但張超群仍是沒想到會崎嶇至此,起先倒也還好,勉強能攀登,到了中間時,越來越陡峭,有一處居然達到九十度,若非如今張超群已是身懷武功,只怕便要望崖興嘆了。
一直到深夜時分,這才登上崖頂,手腳酸麻的張超群返回頭來,瞧著山崖底下,黑森森的,月光所及,不過能看到數十米深,回想這近兩年時間,恍若隔世。
略微休息了一下,張超群下了山去,待行至青牛山下時,天色已是大亮。想到這兩年時間都在山谷中練功,不知張無忌那個小鬼怎樣了,按照金大師的安排,他應該是成了個小神醫了,算算,黛綺絲應該是時候來找胡青牛報仇了。張超群不禁想起那日在客棧中的一番云雨……
如果再次見了面,她會不會立時沖上來將自己殺了呢?張超群悚然一驚,又想,那日之事,其實也怪不得自己吧!關于那藥瓶子,根本自己也不知道,再說回來,小爺我好歹也算是青春少年,風流倜儻,細皮嫩肉的,她怎么著也有快四十了,說起來,倒算是她賺了便宜了,我不去責怪她,她難道還反過來怪我么?想到這里,張超群步伐輕松多了。
不多時,已進入蝴蝶谷中,一晃兩年,天高云清,蝶舞紛飛,這里還是那么美,遠遠的,胡青牛的幾間茅屋冒著炊煙,想來是那三個小僮已經在做早飯了。
信步行去,心中在想,若是他們看到我,只怕都會嚇個半死吧,他們以為我兩年前已經墮崖死了,哈哈,這大概算是大白天鬼魂出沒了,要不要找件白衣,換個造型來嚇一嚇他們呢?
走到一個小坡前,只見有個小土包,一塊木牌,走上前瞧,木牌上居然寫著“張超群之墓”張超群急忙“呸”了一聲。
“估計是張無忌那小鬼給我在這里蓋的,太不吉利了。”
上前運力一抽,將那木牌拔出,折成兩段,拋在地上。
“喂!哪來的野人!干嘛毀人墳墓!”
一個少年大聲呼喝,快速奔來。
張超群一回頭,那少年先是一愣,旋即大叫一聲:“媽呀!鬼……有鬼!”
手中丟下一個竹簍,掉頭便逃。
張超群認出他來,那是胡青牛家的三個小僮之一,那日自己在青牛山墮崖,他也在場,只是事隔兩年,長得高了。
搖頭一笑,不疾不徐地跟著他向茅屋行去,小僮逃進屋中,片刻之后,從屋中沖出一群人來,人人手持刀劍利器,不由得一怔,胡青牛家哪來這么些人?
隨即醒悟,只怕是那些被金花婆婆故意整治的正派中人來求醫了,那群人跟在小僮幾個少年身后,叫叫嚷嚷地奔出,張超群卻是不慌不忙,見一少年眉清目秀,依稀便是張無忌,大聲道:“你們連我都不認識了么?”
那少年呆了一呆,定定地瞧著張超群,忽然面色大變,道:“你是人!不是鬼,你是超群大哥!”
撲了上來。
張超群心道:當然是人不是鬼了,有這么英俊的鬼么?
張無忌一把將他抱住,兩人摟作一團。
“超群大哥,你怎么長高了?長壯實了?你怎么……怎么沒死啊?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我們都哭得很傷心,就連胡先生也是扼腕嘆息,唉聲嘆氣了好幾日……”
已長成少年的張無忌仍是比張超群矮了大半個頭,卻像是個孩童一般,嘰嘰喳喳不休,群豪見無事,紛紛返回。
張超群見他跟自己親熱,心中卻是在想,待我把你的老婆統統都搶了來,也不知你會不會介意呢!問道:“無忌你也長大了許多了,這些人是誰?怎會在這里?”
張無忌眉開眼笑,道:“這些人,有的是崆峒派的,有的是神拳門的,還有丐幫的和華山派的,他們被金花婆婆打傷,來求胡先生治病,可是胡先生自己卻是病倒了。”
張超群自然是早知道這些人是何方神圣,但若自己不問,到時說出,豈不顯得自己未卜先知,是以,問了個清楚詳細。果然,這十幾個人分別來自各門各派,被黛綺絲傷了之后,又指點他們來找胡青牛醫治,胡青牛家有悍妻,外有宿敵,怎肯醫治?暗中指點張無忌,張無忌已經給他們治了四五天,這些人傷勢日漸痊愈,對這位小神醫也是言聽計從,剛才便一呼百應出來捉“鬼”了。
張超群知道,胡青牛是假裝生病,房間里還藏著一個老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動手給這些正派中人下毒,兩口子鬧別扭,那胡青牛的老婆毒仙王難姑不肯輸給丈夫,更擔心這些人治好之后,金花婆婆饒不過胡青牛。這女人,還真是有性格,張超群嘿嘿一笑,突然想到,怎么沒見著峨嵋派紀曉芙?
正想問張無忌,猛然醒悟,這可問不得,自己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怎能剛來就知道紀曉芙也在?
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
“無忌哥哥,無忌哥哥!看我抓的蝴蝶!”
張超群扭頭望去,只見一個幼小女童,露出雪白粉嫩的手臂,舉著一只紅黑相間的蝴蝶興奮地奔了過來。
在這女童身后十幾米遠,一個纖瘦女子緊隨其后。
張超群即刻認了出來,那是紀曉芙,這活潑可愛的女童,就是楊不悔了。不由得想起曾在某個博客里看到過的一個帖子極為有趣——殷六俠,你分得清每天晚上跟你圈圈叉叉的是誰么?
還有個帖子也很有名氣,那是三毛對楊不悔和殷梨亭戀情的評價——楊不悔終嫁殷梨亭——花木蘭代父從軍。其中的諷刺意味十足,也讓張超群記憶猶新。但看到這八九歲的天真小女孩時,不由得感慨,這么個花骨朵似的小姑娘,誰能想到她日后竟會力排眾議,嫁給一個跟自己父親那般年紀的男人呢?看金大師筆下的這個人物,張超群和大多數讀者一樣,對楊不悔最終沒能嫁了給張無忌感到不滿,張無忌在她小時候,面對要吃人肉的“正派人士”大喝一聲,你們要吃就吃我吧,如此深情厚誼,她楊不悔也好意思舍了無忌哥哥去嫁給殷梨亭,真是沒良心之極。
“不悔妹子,叫哥哥,這是我同門的小師叔呢!”
張無忌的父親是張翠山,在武當七俠中排行第五,張超群被張三豐內定為弟子,當是排在最末,論輩分,算是張翠山同輩了,是以張無忌口中雖然不叫他師叔,心中卻是早已默認了。
楊不悔咯咯笑著撲進張無忌懷中,黑寶石般的眼珠子好奇地瞧著張超群,道:“小哥哥,這個大哥哥他好高啊。”
張超群見這小女孩不過八九歲,天真之極,心中想到日后她要嫁給殷梨亭,卻是沒多少好感。
“大哥哥,你是無忌哥哥的小師叔,那你是不是比他厲害?”
楊不悔走到張超群面前,像個小大人一般,煞有介事地問道。
這小姑娘連自己的腰都不到,張超群忽然覺得自己有可笑,這么小的小姑娘,自己跟她芥蒂多年后的事情干嘛?露出微笑,摸了摸她那毛茸茸的腦袋,笑道:“不悔,是不是無忌他欺負你啊?他欺負你,你就偷偷告訴大哥哥,大哥哥幫你打他屁股好不好?”
楊不悔咯咯笑道:“大哥哥是好人,大哥哥打他屁股!”
說著伸開雙臂,奶聲奶氣地道:“大哥哥抱抱!”
張超群微窘,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但畢竟也是女孩兒,張超群可不像張無忌那么厚臉皮,臉上怎能不紅?略一猶豫,見楊不悔晶瑩如墨的眸子里一片清澈,便不再遲疑了,俯下身去,一把將楊不悔抱起,冷不防楊不悔飛快地在臉上親了一口,一股濃郁的奶香直鉆入鼻孔。
“我親了無忌哥哥一下,無忌哥哥就把我媽媽治好了,我親了大哥哥一下,大哥哥幫我打無忌哥哥屁股!”
張超群哈哈一笑,道:“無忌哥哥幫你媽媽治好了病,還要打他屁股么?”
他摟著楊不悔幼小的身子,一只手托著她小小的臀部,滑滑嫩嫩,一顆心,居然噗通直跳,糟了糟了,張超群啊張超群,你沒見過女子么?這么小的小姑娘你也會這樣?
這時,紀曉芙已走了過來,見到一個陌生的高大男子抱著自己女兒,遠遠地便聽見女兒咯咯嬌笑,甚是開心,那男子面孔被女兒小小的腦袋遮擋住,認不出是誰,但那英偉修長的身軀,卻是讓她心中猛地一跳。莫非是他?
紀曉芙臉上登時煞白,芳心劇顫,他……他抱著自己女兒啦!他怎地來了?
突然,女兒扭頭叫道:“媽媽,媽媽,無忌哥哥的大哥哥來了!”
紀曉芙直到此時方才看到張超群面貌,這人不及他英俊倜儻,只是身型像極,也是這般高大,眼中靈動之極,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人。
紀曉芙鎮定心神,微笑著走了上前,道:“你是?”
張超群見她秀麗不減當年,依舊是肌膚勝雪,白中透紅,明媚依然,笑道:“紀師姐不認得我了么?”
紀曉芙一怔,陡然想起當年在樹林子里圍攻白龜壽與彭和尚,一個自稱是武當弟子的少年挺身而出,依稀就是他了,數年不見,高大了許多,竟是沒認出來。
“原來是你!你居然長高了這么多。”
紀曉芙歡喜道,隨即又見到不悔,登時尷尬起來,她到目前仍是未嫁之身,卻帶了個女兒,張無忌年紀幼小不通事物,那倒沒如何,而這少年卻是自己未婚夫的師弟,這該如何交代?她又羞又窘,臉上脹得通紅。
張超群絲毫不以為意,笑道:“紀師姐,你還和以前一樣年輕,沒變什么,這是你女兒么?她很可愛。”
說著,將楊不悔輕輕放下。
他隨口說話,卻是讓紀曉芙愈加尷尬,一旁張無忌雖然年紀小,但卻也知道,紀姑姑還沒嫁人就生了女兒,是不好的事,道:“超群大哥,紀姑姑她也受了傷,別站在外面說話了,我們進去吧。”
張超群見紀曉芙神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跟了他們走到走到院子十幾米外的一個小茅舍,三人都不說話,只有楊不悔天真爛漫地一手牽著張無忌,一手牽著張超群,哼著歌謠。
張超群首先打破了沉默,道:“一別已有兩年,紀師姐你過得如何?”
紀曉芙聽他問起,登時想起自己當日與丁師姊在小鎮上分別后,唯恐丁師姊跟師父告密,不敢回去,每日不知忍受多少愚夫愚婦的譏諷,獨自帶著不悔生活,突然發現本門召喚弟子的信號,才被金花婆婆打傷來到這蝴蝶谷,其中艱辛,實不足為外人道。
苦笑一聲,紀曉芙道:“也沒什么,挺好的。”
張超群也不說破,想起丁敏君,又不好動問,一時無話,閑談幾句,讓她好好養病,便同張無忌走出茅舍,紀曉芙見他沒有責難自己,心中慢慢安定。
走到外面,張無忌忽然低聲道:“超群大哥,你來了最好,我見紀姑姑她眉心間隱隱有一層黑氣,似是傷勢又有反復,只怕是消解了的毒氣再發作出來,早晨觀她脈搏,又查驗了她口涎,調在‘百合散’中一看,紀姑姑她體內的毒性不知怎么又加重了,我正想去問胡先生,只是他還未醒來,你說怎么辦?”
張超群笑道:“你是小神醫,我可不是,你怎么反倒問我了?”
張無忌靦腆笑道:“什么小神醫了,那是他們胡亂叫的。”
張超群心道:此事當然是胡青牛老婆搞的鬼,算了,既然我出現了,就叫這可憐的女子少吃些苦頭吧。當下,便拍胸口保證,說是自己有辦法,日后便自有分曉。
張無忌雖然不解其意,卻對這比自己大了五六歲的小師叔很是信任,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