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間道

得給慈祥的小媽咪一個面子。

當然，如果是別人，楚帥一定會拒之門外。這不用說也會明白，已經是香港名人了，哪能隨隨便便接觸陌生人。

不可以和陌生人說話，更不用說見面了。乃菁姐姐說的。

“讓他們進來！”乃菁姐姐在廚房里喊。

楚帥摁了開門的電鈕，看著凌警官和那幾位顯然大有來頭的不速之客，進了外大門，經過前花園，過了游廊，到了東客廳，很規矩地做著，一位香港土著女傭，給他們倒上了清心去火的九巖溪龍井茶。

楚帥穿上較隆重的絲棉家居服，下去見客。

顯得很有派。

坐到客人們的上首，楚帥假裝很隨意地看了穿了職業套裝的凌警官，聽了凌警官的介紹。說是大陸的幾位體育愛好者，要邀請楚帥到國家體質綜合研究交流中心做研究員，待遇非常優厚。

楚帥聞弦歌而知雅意，這幾位老大叔真正的職業恐怕不是啥體質研究，他們研究的恐怕是怎么樣拿取別的國家的機密，應該跟乃菁姐姐原先的職業是一樣的。如果沒有猜錯，他們是到香港尋找周亞姐姐的國家情報五處的痕跡、搜尋專家。

楚帥很有禮貌、客氣地，微側了頭，端著主人的架子，對三位年齡已過半百的大叔道：“各位遠道而來，想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鄙人一介草民，不敢驚勞各位大駕，如果你們意即如此，那就實在抱歉得很，本人山民一個，小富即安，只想舒舒服服過幾天小日子，又兼資質愚鈍，不敢到那么高的機構充大個兒蘿卜，所以，咱們不妨喝喝茶，聊聊大陸的風光、最近的花邊新聞如何？”

凌小杰警官對他的回答非常不滿意，鼓著小嘴兒，故意不看他，只看東落地窗下的快要兩米高了的合歡樹。

一位年齡看樣子超過了六十的頭發都花白了的大叔，不急不慌地從手提的橄欖箱子里拿出了一塊電子掃描格式的閱讀版，表面上很尊敬地，并且微笑著放到了楚帥旁邊的邊幾上，語氣緩緩地道：“楚帥同志快人快語，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此來，一是尋找一個叫周亞的女同志，二是請楚帥同志，能夠加入到國家安全系統，為國家和人民多做點事情……至于待遇方面，我們來前，領導已經有過指示，先按縣局級處長的待遇，我想，楚帥同志不會拒絕吧。”

“哈哈，各位對小子太過看重了，還是留著這么好的職位給比我更貧窮的人吧，大陸里象我這樣條件的人，一抓一大把，他們又都很缺錢，再說了，本人一介山民，不會玩那式虛把式，所謂人各有志，小子胸無點墨，身無一技之長，做不了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的偉大事業，你們說的叫周亞的女同志，本人從未見過，更談不上什么交情，你們到我這里要情報，怕是找錯門了，咱們言盡于此，各位請吧。”

楚帥有點惱火，他娘的，我窮得連饅頭都吃不上的時候，你們干什么去了，老八路功勛顯赫，為什么只給一個月三百塊錢的補助，老八路干了一百年革命工作，仍是大頭兵一個，我他娘的是孫子輩的，我敢享受正處級嗎？大陸的政府機關里頭，貪官污吏、道德極其敗壞革命意志極不堅定的鳥人遍地都是，他們什么錢不敢拿，只要有利可圖，親娘老子他都敢出賣……就算我知道周亞姐姐在哪兒，也不會跟你們透露半個字。

媽媽的，老子窮的時候，你們狗眼看人低，等老子當了主席了，視金錢如糞土了，你們又想拿功名利祿來誘惑不良少年，滾球去吧。

為了表示禮貌，楚帥起身上樓的時候，還喊了香港女傭上送客茶。

走到二樓，楚帥趴在墻角偷眼看幾位面面相覷的大叔。他覺得出了一口惡氣。這是他從窮人變成有錢人以后，出的第一口惡氣。老子已經不是被壓迫階級了，老子是翻身農奴把歌唱。

乃菁姐姐也象他一樣趴在墻角，很好玩地往下看。

幾位大叔唧咕了幾句以后，很生氣的樣子。然后，有一個大叔跟凌警官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凌警官點了幾下頭，那幾個人很落寞地搖了搖頭出去了。

楚帥看到凌警官一個人留下，很是高興——這說明凌警官心里還是有我的哦，我們的革命友誼，那是不摻雜一絲雜質的，如果以后，凌警官要是想升官升得快，需要錢和關系的話，我肯定要加大天星基金的投資力度。

老子是執行主席哦。

看著幾位專家開車離開，楚帥回頭親了一下乃菁姐姐的濕潤的小嘴，“媽咪姐姐，暫時回避一下，我要下去，跟小媽咪警官談談進一步合作的事。”乃菁扭著小曼腰，提了一些禮品盒，到二樓的小廳里忙著打包，好象是一會兒要出去的樣子。

楚帥唱著小曲兒蹦到了樓下，躡手躡腳地走到凌警官坐著的沙發后，猛閃出來，拍了一下她的肩，笑道：“小媽咪，我都送客了，你怎么還不走，難道你不是客人？難道你是……”

“不許胡說，再這么叫，我打你，你個不學無術的小無賴。”小媽咪警官似嗔含怨，端的是，不似風情勝似風情，聽得楚帥心里特別的舒服。

“凌警官，完成了香港的任務，是不是要回大陸了，專門來跟我告別？”楚帥又耍著二皮臉。

“姐姐求你件事成吧？”

“成。”

“要是你知道周亞姐姐在哪里，可不可以先告訴姐姐？”凌警官說話也帶上了港腔。

“當然可以了，等我回到大陸，我會想辦法給你一個好東西，讓你立個大功。”楚帥想到了那張臺灣駐大陸情報人員的名單，那東西可真真是價值連城，是大陸的情報系統最想要的。這也是大陸方面急于找到周亞的原因。

凌警官很滿意地跟楚帥告了別，臨出門時還頗有些不舍地回過頭，朝楚帥揮了揮手。

楚帥心里不由自主地念道：小媽咪警官真是個好女人。

乃菁媽咪提著兩大包很精致的盒子，邊往樓下走，邊對楚帥道：“上樓換衣服去，咱們到醫院看病人去。”

“看啥病人？”楚帥有些疑惑，隱隱又感覺有些不安。

乃菁姐姐倒是很干脆地吐出了三個字：“扁貝義。”

真的是去看這個人啊。楚帥聽到扁貝義這三個字，心里犯酸——乃菁姐姐是扁貝義的情人，這……難道乃菁姐姐要一馬雙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