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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七章 海上驚魂

魔帝傲世行

| 发布:03-16 13:21 | 491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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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從朝露中透射出一個蒙蒙的黑影,影子雖迷糊,可是韓巧巧卻一眼認得她是誰。韓巧巧冷笑一聲,梨花劍早已出鞘向霧水中的影子刺過去。

來人亦似有所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里也閃過一點耀眼精光,神妙地與韓巧巧的配劍劍鋒碰過正著,發出一記嘹亮清晰的交擊之聲,霧氣被兩人的勁力逼開,乍現一張明艷照人的臉龐。

「剛才只玩了數十回合,你來到就剛好了。」

「嘿嘿嘿嘿………師姐你仍是那么好強,可惜翠云記性不好,接多兩招恐怕會忘記鳳師兄的消息呢。」

乍聽鳳紅邪之名,韓巧巧果然面色微變,剛才強凝的氣勢倏地減弱,在牽引下郗翠云的劍鋒自然地吐勁,立把韓巧巧嬌小的香嬌如柳絮般震退飛開。

郗翠云暗吃一驚,滿以為不小心震傷韓巧巧時,韓巧巧卻在半空中優美地一個旋身再回劍入鞘,動作優雅自然得猶如仙女妙舞,同時更把她的劍勁化得無影無蹤,著地后雄偉的雙丸更上下晃動,誘人非常。郗翠云不禁暗暗留心,這位小師姐的武技輕功又有進步。

「主人……主人怎么了?」

「今早丑時一刻,我們收到少林傳來的急訊,知會我們鳳師兄的最新動向。鳳師兄在京師碰到了宗喀巴,伽僯真的行刺以失敗告終。」

「宗喀巴??!」

韓巧巧、趙梓橦二女面面相覷,同時失聲驚叫起來。

「沒錯,就只有此人可以妨礙鳳師兄。伽僯真被師兄打至重傷,太后猜測他可能舊患并發,暫時也要躲于深宮中休養。而宗喀巴和師兄則不分勝負,同告受傷,現在宗喀巴下落未明,但相信仍身在幽燕,太后已下命所有人手全部撤離該處。

師兄則在離京途上碰到了穆心玲,這消息就是穆心玲要少林發放出去的。她更請出少林的了無和尚出山,趕赴四川峨眉會合師兄,相信師兄的目的地應該就是該處。」

郗翠云的消息直使韓巧巧及趙梓橦越聽越合不攏嘴,鳳紅邪跟宗喀巴的戰果已令她倆一時吃不消,接著又殺出一個穆心玲,就連被稱為當代圣僧,在南北少林中隱坐第三交椅的了無大師,亦要親身出動往找鳳紅邪。

「此事由穆心玲親自引證,相信不會有差錯。蒙古已派出大批域外高手狙擊師兄,少林寺看在鳳嘯天的面上,亦不可能坐視不理,所以太后叫翠云前來知會師姐和梓橦姑娘,帶同太后座下四位護法,快馬趕入四川尋找師兄。」

「什么?要那四個老鬼跟我們一起去?」

「別說得那么難聽,他們可是數一數二的好手,有他們陪去足可抵擋幾百人。」

韓巧巧嘆氣一聲,曉得韓明霞在跟少林爭取鳳紅邪的意向。四護法雖是長年侍奉韓明霞的頂級好手,但鳳紅邪連宗喀巴亦殺不了,又何需其它人來保護,他們大既是要拉攏和監察鳳紅邪而已。

可是不帶著他們,怕亦沒法離開穎州城半步吧。

「師姐,這是太后吩咐交給你的,要你必須親手轉交鳳師兄手上,請兩位立即收拾行裝出發吧。」

郗翠云把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綿盒交到韓巧巧手上后,就轉身悄然離開。

在夜風和浪濤之中,鳳紅邪微笑坐在船首處靜看天上的點點繁星,享受著說不出的閑息。自從跟宗喀巴一戰之后,他不是要運功療傷,就是要動腦筋躲開敵人,還要想法子趕去峨眉,現在這刻才終算有機會可以悠哉游哉地看星星。

上船已有三日,應該很快就可以到達四州。郭靜容的病已轉趨穩定,只要繼續服藥將可以痊愈過來。讓他心煩的問題只剩曲弱水,這個女人實是太過精明,恐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她發現端倪,可是更不敢蓄意回避她,實在使他有點頭痛。

現在正值子夜時份,曲弱水貴為江南名門的二小姐,其身份始終是大家閨秀,量她也不會在這種時間四處游蕩,鳳紅邪才能安心地走出來船頭欣賞夜色。

望著廣闊漆黑的天際,他不禁回想起數日前曲弱水那一席說話。當時曲弱水的才智給予鳳紅邪太大震撼,故此沒法認真深思她所提出的想法,但在這時萬籟俱寂的夜晚卻自然地想起來。

有相歸無相,無相化窮蒼。如果宗喀巴真已由有相歸于無相,那他鳳紅邪到底是否也歸于無相?

他始終不解,他跟宗喀巴仍有一點分別,但并非曲弱水所說的武功或禪境的分別,而是他不明白的其它地方。

離開船頭的欄桿,他負手低頭慢慢踱步。他師承鳳嘯天,本身的心法亦傳自正統的玄門武功,自然清楚無相的概念并非指一無所有,否則何以轉動變化。他亦有學過少林寺的無相神功,更把少林的不傳絕藝玩至滾瓜爛熟,甚么地堂腿、一指禪、大力金鋼拳等玩藝兒都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可是也只限武術招式上的變化,始終無法像宗喀巴那樣,由禪境跳進武道般神奇。

「趙大夫仍未就寐嗎?」

從背后傳來馬秀英清撤的聲音,鳳紅邪回首張望,只見這位妙齡女孩身穿一套素色長衣,一頭長發結成丫髻,面帶笑容地朝他步近。

「良辰美景,趙某才忍不住出來欣賞一會兒,馬姑娘也有此興致嗎?」

「嘻嘻,才不是呢,只是肚子忽然餓了,想睡也睡不到,所以嘛。。。。。。」

馬秀英忽然拿出了一個小布包,還未擺開,鳳紅邪已嗅到了女兒紅的氣味。她把布包打開,內里果真放了數塊燒餅和一大瓶酒,兩人相視一笑,躲到船的一角吃酒去也。

「馬姑娘經常都偷東西吃的嗎?」

「嚴格來說,我比較喜歡偷酒喝才對。嗯,大夫不用叫小婢什么什么姑娘,叫小婢秀英就可以了。」

兩人拿著燒餅往口里送,馬秀英更把那瓶女兒紅向嘴里猛灌,她喝過以后竟然毫不在意地拿給鳳紅邪。以鳳紅邪的毫爽,仍要望一眼她那喝過的酒瓶,才笑著接過來品嘗內里的美酒。

「大夫以前也在江湖中打滾過嗎?那么有沒有聽過中原最厲害的七大宗師的事跡呢?」

鳳紅邪心中好笑,他又豈只聽過,韓明霞乃他的外婆,雪無痕、福裕和圓覺也是他的忘年朋友,更跟張志敬和張真保交過手。若果他把事實照直說出來,恐怕馬秀英以為他瘋了心吧。

「行走江湖又豈會沒聽過,他們全是大宗派,大教派之主,也是不可多得的非凡人物嘛。」

「嗯嗯,小姐時常說:「天下劍手最厲害者有二,天凈宗主雪無痕的劍法精妙入微,全真掌教張志敬的劍法大巧不工。除此二人外,中原已不作第三人想。」」

馬秀英眼中散發著一股天真的光采,就似是沉醉于江湖的傳說世界中。

原本喝著美酒的鳳紅邪不禁暗暗回想此二人來,他透過穆心玲而認識雪無痕,但因為當時身受重傷而沒有跟他比試過,然而看看現在的穆心玲,相信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他當之無愧。反而是張志敬,他因為韓明霞而功力大幅倒退,但沒想到曲弱水竟給予他如此高的評價。

「這兩位大宗師正是七宗師的頭兩位,相信曲小姐不會看錯。」

「那么先生聽過其它的宗師嗎?」

馬秀英對鳳紅邪的稱呼已由「大夫」變成「先生」,顯然已開始把他視作朋友。這女孩的豪邁爽朗深合鳳紅邪的脾胃,也不由對她心生好感。心情大好下,他把其余五人的事跡粗略地向她講解,而她也聽到津津有味,竟連半點睡意也沒有。

兩人邊交談,邊喝酒,不經不覺竟談到丑時三刻。

當馬秀英聽得興起之際,她突然驚見鳳紅邪的表情瞬間變化,與平常那副和譪的樣子全然不同,現在的他忽然變得冷酷而威嚴。他緩緩站起身,面向船首之外喃喃自語起來。

「西北風。。。」

「先生?」

鳳紅邪打了一個不要作聲的手勢,才仰首合上眼睛。

在微風之中,鳳紅邪竟嗅到了細微之極的火藥味,此時正吹西北風,他慢慢凝聚起內力,向著西北方向用心聆聽。海上漆黑一片,四周亦風平浪靜,可是微弱的破浪聲卻讓他曉得有船接近,透過異乎尋常的聽覺,他甚至在心靈內勾劃出一張海面圖,更計算出自己和那艘船之間的方位和差距。

鳳紅邪不禁嘆了口氣,側頭俯視地上的馬秀英,表情實是無奈之極。馬秀英還未知什么一回事,只覺眼前一花,已感到一道怪力把她全個人往后抽退,同時圍在她身旁的大木箱更鬼詭地往外四飛。

「有海盜!!」

鳳紅邪大聲暴喝,同時身形化為了一道黑影,兩手輕拍四周的木箱,木箱立時向四方八面橫飛,撞得船頭的圍欄殘木四飛,更發出轟然巨響。他還望準方向,把其中一個木箱一腳踢出,載滿貨物的巨箱猶如玩具般上下旋轉,繞著一道孤形朝船外的大海疾飛開去。

原本應要落水的箱子,竟在半空中被一分為二,緊接著七條黑影一個接一個地鬼魅般登上船頭,最后并排站在船首的欄桿邊沿。

敵人原是帶著一身火器炸藥,想憑黑夜之利偷襲燒船,但沒想到竟有人可以發現他們的蹤跡。可是最要命的是那個迎面飛來的木箱,就趁這一點丁的緩沖,已被鳳紅邪趁機招來幫手,則否若被他們一群人任意放火,真個可能把整條船只燒光。

桃花會是稍具組織和規模的幫會,對于押運和保護重要人物自有一套功夫。一瞬之間,已有數名好手因聽到鳳紅邪的示警而趕到,讓敵人痛失寶貴的先機。然而鳳紅邪本人卻反而后撤,還小心捉起馬秀英的小手躲到一個陰暗的角落里,恰巧避開與兩幫人馬碰面。

在數名趕來的高手之中,身份最高的陳武海竟是頭一個趕抵現場的人,可見他為人何其練老和謹慎,絕非只靠武功就能成為副會主。

「朋友何人?此艘船只屬于直沽桃花會的!」

「在下燕千色,到了地府可別忘記在下名字。」

自稱燕千色的那名男子站在七人當中最前排處,他面容枯瘦黝黑,可是五官卻出奇地斯文秀麗,尤其是一對精光凜凜的秀目,透射出一份攝人的異彩。他高挑的身型披上了一件黑色豹皮,在豹皮之下還微露一柄尖銳而陰寒的刀鋒。

躲在暗處窺看的鳳紅邪,不由在心中給予此人極高的評價。

偷襲者一旦事發,通常都生出心虛或膽怯,然而這叫燕千色的男子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反而泰然有若山岳,連帶他的部下也受到影響而保持平靜,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材。

倏地,燕千色眼中掠過一絲隱隱的訝異,眼角竟朝鳳紅邪藏身的陰暗處望去。當燕千色眼光觸及暗處時,鳳紅邪同時生出感應而收回目光,握著馬秀英的大手更輸入了一絲真氣。

馬秀英愕然地凝視著鳳紅邪,身與心都感受著一種從來沒試過的異樣,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像變成一只小鳥般,全身恍若輕如無物,二人的氣息更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側邊看過去,此刻的鳳紅邪雖然滿臉胡子,可是他那雙靈秀的眼睛卻好看得很。這么好看的眼睛,就算跟她心目中,一直視為女神無異的曲弱水比較也不惶多讓。

燕千色稍稍分神之際,以氣勢鎖緊他的陳武海已感到破綻,手中的長槍化為一陣槍影,往燕千色進逼過去。燕千色的精神很快又回到陳武海身上,手上長刀似是要跟陳武海斗快一樣,快刀亂麻地劈上槍影之中。隨著他們的戰斗,他們的手下也分別找上了對手。

鳳紅邪暗自留意燕千色,發現他應付陳武海時仍然留有一手,而且現在還斗得盈刃有余,他幾可斷定,桃花會一方并非這群神秘人的對手。可是他完全沒有出手的意圖,因為船內仍有另一個絕級高手悠閑著。

果然不出十個回合,陳武海已落到完全捱打的下風。燕千色的鋼刀化成無數刀影,團團圍著陳武海。他只能緊守著三寸之地,頭發散亂地舞動著手中長槍,堪堪在敵人的刀鋒之下保著生命,可是鳳紅邪卻看得出,這只不過是燕千色手下留情而已。

鳳紅邪心下奇怪,燕千色帶同火器上船,但他卻似沒有取陳武海性命之意,到為原因為何?

郭天敘也在此時來到,除著他身邊的還有其第郭天爵和小舅張天佑,背后更跟著潘文與及梁聚等武師和家仆。看清形勢,郭天爵和張天佑一馬當先,挽起刀劍夾攻燕千色,潘文和梁聚也分開來援手其它的桃花會好手,當中只有郭天敘因自持身份而沒有參與圍攻。

原本把陳武海攻至無力還手的燕千色忽然冷哼一聲,竟狼狽地往后跌退,陳武海此時已手酸腳軟,同時更被對手打得心中發毛,竟然呆呆望著他后退而不懂反應。敦天爵和張天佑皆以為燕千色怕被圍攻所以狼狽逃走,兩人心花怒放,爭先恐后要在眾人面前一逞威風,兩把兵刃毫無保留地狙擊燕千色。

只有鳳紅邪暗暗搖頭,經驗淺則是經驗淺,燕千色無故后退攞明有詐,敦張二人竟還笨得窮追不舍。

原是狼狽不堪的燕千色突然刀氣暴漲,眼里綻發出可怕的殺意,劈出的刀尖更卷起凌厲無匹的氣勁,把敦張二人完全包裹其中。鳳紅邪集中精神,審視著燕千色的刀鋒每個變化。

此刻燕千色終于施出真功夫,精鋼長刀在他的手中生出玄奧的變化,每個變化都難以捉摸,直教敦張兩人同時感到此刀正針對自己而來。首次面對這種殺氣刀勢,他們心膽俱寒,已不顧一切往橫躲開,希望避開這個殺身之禍。

就連鳳紅邪亦不由在心中暗贊一句:「好刀法!」

燕千色協此萬夫莫敵之勢強攻而上,早已心寒的陳武海更加不敢抵擋,結果變成敦張陳三人乖乖地讓路。鳳紅邪心中叫糟,終發現燕千色的企圖時,他的刀鋒銳氣已緊緊死鎖遠處的敦天敘,即使兩人仍有數十呎距離,可是敦天敘卻有無路可逃,完全絕望的可怕感覺。

敦天敘不禁被氣勁逼得向后退了半步,就只這半步已觸動燕千色的刀氣,他手中長刀的刀尖微微一跳,隨即發出悅耳的鳴響,刀身立化為奪目精光往敦天敘立身處疾劈而出。

此時眾人才如夢初醒,敵人并非海盜,而是專程來取敦天敘小命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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