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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再見,李秀玲

| 发布:02-19 14:39 | 590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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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她家開始了分頭行動的生活。吃過早飯,李秀玲簡單收拾一下去王八蛋家「上班」,周向紅只知道她在之前幫忙搬家的那個老頭家做鐘點工,還時不時的勸她別太辛苦,注意身體。

周向紅則送孩子去托兒所,之后回來給兒子收拾收拾,然后就溜出去伙同王雅麗直奔公園。這個行當時間上倒是挺寬裕,隨時可以回來看看兒子狀況,要不就等接完客回家看一眼也行。

面對大壯,盡管她知道對方并不能察覺自己的行為,可也還是十分羞愧,畢竟她這個當媽的,如今走上了這么一條道路,不愧對別人,也愧對兒子。

然而感慨歸感慨,債務催著她還是繼續回到公園,等待某個男人的物色,然后就回到王雅麗的房間,承受價值二十元的肏弄。她自然不會承認,這個過程也有自身欲望的驅使,然而漸漸做熟了就發現,這和自己當初心中隱藏的想象略有不同。

男人們大多是上了年紀的,陽痿早泄幾乎是通病。就算有那么幾個勉強還行的,也沒法將她送上期盼中的高潮。總算還有一幫吃了藥來的人,能讓她偶爾品嘗到那種銷魂的滋味。但不管什么樣的男人,花錢都是為了自己過癮的,極少顧及她的感受。

她上了年紀,身體又不能和年輕人相比,往往是還沒進入狀態,對方就已經急不可耐的提槍上馬,有時她已經開始有感覺了,對方卻又結束了。因此常常弄得不上不下,心中倍受煎熬。煎熬就煎熬吧,自己是為了賺錢才不得不走了這一步,她安慰自己。

可欲望這玩意最不怕的就是壓抑,一來二去,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自慰的次數倒比從前更多了些。另外身體也不太給力,她陰道分泌物少,有時候男人急吼吼的沖上來,僅憑自身微微的濕潤和避孕套上那一點點油脂,并不能起到真正的潤滑效果,屄里面的嫩肉因此磨得生疼,反倒更壓抑了情欲的提升。

王雅麗倒是教了她一個抹點水來加強潤滑的法子,也不是太理想。偶爾她甚至能想起當初在胖子那里喝了藥后的狀態,屄里雖然沒有像年輕時那樣鮮嫩多汁,可至少能用。

既然干上了這行,「勞動保護用品」自然就必不可少。什么都是花錢來的,不能總用人家王雅麗的,畢竟她那錢也是在床上辛苦掙的。周向紅執意要自己也買一份,放在王雅麗那里留用。

按王雅麗的想法,這點玩意自己出就出了,不算什么事。或者周向紅掏點錢,她多買點也就是了。但周向紅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不能啥也不明白,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勾搭男的肏個屄就完事。

最起碼不能連賣這些玩意的店鋪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吧。這也不算啥機密,她想去,那就去吧,正好前幾天買的避孕套也用的差不多了,趁天色不好公園里人少,王雅麗帶周向紅去賣這些玩意的地方認認路。

從公園出來奔西,橫過大路順著一條街直走再右拐,倆人就走到了一條小街上,橫向距離李秀玲所在的那個舞廳其實也很近。原來王雅麗住的那個小旅店就在這條街上,如今改換門庭是一家小飯館。

她當初那些行李后來在旅店易手的時候拿了出來。這條街歪歪扭扭,兩側商鋪不少,只是顯得破舊且雜亂,于其中倒隱藏著好幾家小旅店。

「喏,公園里有好幾個女的,平時就往這兒帶人。」周向紅正疑惑這地方也沒什么流動人口,怎么就開了這好幾家小旅店,王雅麗出聲解釋到,她這才恍然大悟。

王雅麗說完,帶著她就進了一家保健品店。說是保健品店,門前卻挑了好大一個幌子,上面只有一個字「性」。進門周向紅看見對面墻上好幾張花花綠綠的畫片,上面盡是一些沒穿什么衣服搔首弄姿的女人,窘得眼皮都不敢抬。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公園和舞廳那些賣身的女人,旁邊這片兒街面上小旅店就多。小旅店多,自然賣性保健品的也就多。這就是市場經濟,產業鏈自然形成。

因此無論去哪,如果某條街或是胡同里有這種保健品店的,大抵附近的旅店或是足療洗浴,也就帶著些不可告人的內容,此經驗放之四海而皆準。

說是性保健品,其實主營就是性藥。中醫雖然對于補腎很有研究,但入口就能見效的丹藥也僅限于一些史料記載之中。

漢成帝累死在趙合德身上時吃的算一種,安祿山晉獻給唐玄宗的「助情花」也是,明朝四大案中的那個紅丸大約也是。可至今能拿得出來的成方,倒是一種也沒有,據說不是「西域傳來」無方可查,就是藥方失傳無跡可考了。

因此這種小保健品店賣的玩意,其實和地攤貨一樣,都是些化學制劑。周向紅以前路過早市賣這玩意的地攤,都是繞著走,因此對于此刻進門迎面展示柜里擺的那些玩意,都眼生的很。

那些玩意名字也挺扎眼,什么「金槍不倒丸」、「帝王御女丹」、「春水流」的,她因此想到老趙,心里格外酸楚。

柜臺后一個和她差不多歲數的男人正在聽半導體,播的是劉蘭芳說的評書《楊家將》。見她倆進門,起身走到旁邊另一個柜臺后問:「來點啥?」態度說不上好壞,笑容有點冷淡。

周向紅好奇,兩邊又打量了一下。男人現在站的柜臺里,擺著好幾樣盒子,仔細看全是不同品牌的避孕套。

對面沒有柜臺,墻上打了一面架子,格子里擺的卻是些稀罕玩意,第一個包裝盒上看不出來什么,印著一個閉眼撫胸作高潮狀的女人,旁邊寫著「強力震動」。

她眼神往旁邊一瞟倒嚇了一跳,第二個格子里的包裝盒是透明塑料的,里面明晃晃赫然是一根不知道什么材質做成的假雞巴,棕黃碩大,直挺挺的,上面居然還有仿真的皮膚褶皺和青筋,那龜頭足有鴨蛋大。

周向紅連忙把臉扭過去,目光一晃好像看見旁邊倆盒子上寫著「仿真名器」的字樣。

「來五聯套兒,就散的那種。」王雅麗輕車熟路。實際上老板看她也面熟,都是老主顧了,聞言從柜臺下面一個紙箱里翻出一把連成一聯的避孕套,拿在手里嘩啦嘩啦的響。

價格不用問,王雅麗都是買順手的了,五聯湊整好付錢。周向紅順著老板的動作看過去,只見那些盒裝避孕套下邊那格還擺著幾個塑料瓶子,名頭叫XX洗液,邊兒上的瓶子叫XX潤滑劑。

洗液她猛一看有些眼熟,后來才想起來,李秀玲也買過這玩意,一模一樣的包裝,還有半瓶放在家里衛生間的隔板上。

老板數了數手里的避孕套,挑出一聯來扔回到紙箱里,然后扯過個黑塑料袋,把手里的往里一塞遞過來。

王雅麗付了錢,接過來扭頭看周向紅,后者這才反應過來:「那啥……給我也……也來五聯。」

老板沒吱聲,又俯身抓了一把出來,用個黑塑料袋裝好遞過來。街道計生辦有時候會免費發放避孕套,但都是挺厚的那種,王雅麗不愛貪那個便宜。

一來還得在街道辦公室拋頭露面,讓一群人看著自己領那玩意,她指著這玩意掙錢的,消耗又大,總去難免不讓人說閑話,二來這生意講究的就是個速戰速決,套子太厚了男人堅持的時間就會長一些。

這種小保健品店賣的雜牌子貨雖然質量差點,但薄歸薄,也沒聽說誰搞破過,兼之一聯十二個,五聯才三十元,這價格正經是很便宜的。

周向紅給完錢,倆人拎著塑料袋轉身出門。外面起了風,周向紅緊了緊領口,跟著王雅麗從來路往回走。

她倆沒看見,身后不遠處一個女人正拐過胡同口,看見她倆的身影一晃,疑惑的「咦」了一聲。

后面緊跟著的男人問:「咋了老妹兒?」

女人搖了搖頭:「沒事兒……上哪家啊大哥?」倆人斜著過馬路,進了旁邊一家小旅店。

張曉芬回到舞廳的時候,李秀玲剛和人跳完三個曲,站在那里喝汽水,見著她好奇的問:「芬姐,你咋出去了?」

張曉芬擺擺手:「沒事,剛才有個男的,非說在包間里沒感覺,帶我上外面開房去了。媽的找那個破旅店,我瞅著還不如樓上包間了。」她瞅了瞅李秀玲,想了想還是什么都沒說。

燈光暗,李秀玲也沒注意她臉色有異,還在問:「媽呀,出去啦?我說怎么哪都沒看著你呢……給多錢吶?」

「就他媽給五十,摳搜的……」張曉芬回答著。

一曲終了,男人們涌上來,倆人被裹挾著分別進了舞池,聊天也就此作罷,張曉芬倒因此松了一口氣。

吃晚飯的時候人都在,她也沒敢問,吃完就和李秀玲急匆匆又回了舞廳。等到晚上回來,王雅麗已經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王雅麗正在洗漱。倆人閑聊了幾句,張曉芬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忽然問:「哎,昨兒下午你跟秀玲她婆婆干啥去了?」

王雅麗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隨口答到:「啊,去買……」隨即就反應過來:「那啥,我去買點東西……她非要跟著溜達……」她盡量裝得自然些,躲閃著張曉芬疑惑的眼神。

她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自己現在和張曉芬合住,周向紅平時跑家來接客,不告訴張曉芬一聲終究不對。

再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紙還能包得住火不成。但這事兒她答應過周向紅,不往外說。最終張曉芬還是選擇了退讓,她從王雅麗不自然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一絲為難,于是不再追問這件事。

這倆女人縱使有什么秘密,也翻不起什么浪來,于是她之后去舞廳忙著賺錢,也就把這事兒給忘在腦后了。

兩天后,張曉芬接了個熟客。老頭姓于,個兒不高,據說是某單位的干部退休,兜里不差錢,只差老伴走的早。

他倒也想開了,再找個過日子的,兒女和將來的財產分配都成問題,干脆一寂寞了就往舞廳跑,雖說偶爾的也肏兩下,終歸是年紀大了,重點還是找人說說話排解一下心理寂寞。

半年前和張曉芬一接觸,覺得這丫頭能說會道的,話也貼心,趕上自己有心情了,伺候的也舒服,于是就成了她的熟客。

十回有八回來找她,就只是摟著跳跳舞說個話,咂兒都不一定摸,甚至就坐在旁邊長椅上嘮嘮嗑,完事也大方,總得多給些錢。這樣輕松好賺的錢張曉芬自然不能放過,回回都把老頭哄得五迷三道。

今兒老于頭又來了,她眼尖,看見老頭急忙迎上去,怕讓別人截了胡。舞廳里常有這種事,鶯鶯燕燕燈紅酒綠,任哪個男人進來也不免晃花了眼,所謂癡情什么的,在這兒根本就不存在,同行是冤家,因此不能放松警惕。

老頭心情不錯,樂呵呵的就跟她下了場。倆人一曲接一曲,跳起來張曉芬卻漸漸感覺腳下不舒服。

她穿了一雙新買的鞋,都知道新鞋磨腳,可這便宜玩意實在是有點對得起價格,她只感覺后腳跟那塊先是硌得疼,漸漸的變成一種麻木的癢,而后又開始火辣辣的疼,即使放慢了腳步也于事無補。金主還在懷里摟著呢,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廢,高低把他打發走了再說。她只好咬牙堅持著,等把老頭送走,也已經實在到了極限。

她仗著住得近,壓根就沒租更衣柜,因此只能回家換鞋。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挨到了家,張曉芬掏鑰匙開門,剛進屋就聽見里屋傳來一陣哼叫,以及男人的喘息和意義明確的啪啪聲。她癟了癟嘴,輕手輕腳的關了門。

王雅麗這檔子生意,其實和她在舞廳里的買賣并無不同,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笑話誰黑。她忙她的,自己換自己的鞋也就是了。

她穿了絲襪,連褲的那種,要想看清楚腳上的狀況就得脫掉,張曉芬打算換了鞋就回舞廳,因此就懶得進屋了。里屋啪啪聲停了一下,大約是聽見了她進來的聲音,而后又開始響起來。

等她蹬掉了腳上的鞋換了拖鞋,坐在客廳椅子上心疼的揉自己的腳后跟,就聽見屋里一陣急促激烈的聲音后安靜下來。

而后床板咯吱一聲,女人大約是起了身,然后就是衛生紙抽拉擦拭的聲音,悉悉索索好像是在穿衣服,男人系褲帶,鑰匙碰在一起嘩啦作響。

女人的說話聲忽然響起:「咋樣,舒服不……以后再來還找我啊……」

張曉芬揉著腳后跟的手忽然就是一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的抬頭看去。

屋里倆人正往外走,前面的男人花白頭發,臉上溝壑縱橫,還在回頭笑著點頭,后面的女人卻不是王雅麗,正如她聽到的,是周向紅,衣衫不整。

倆人都走出來才看見坐著的張曉芬,一時間三個人都是一呆。男人先開了口:「喲,這誰啊?」

「啊……那啥……沒事……你……你走吧」周向紅手在哆嗦,眼珠直勾勾的,男人再沒說什么,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張曉芬就出了門。

屋里只剩下倆人大眼瞪著小眼。過了一會兒還是張曉芬先站起來:「姨……你這是……」

周向紅只覺得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剛才被男人肏弄出來的那點情欲一時間消散得干干凈凈。之前她聽見門響,以為是王雅麗回來了,男人要停,還是她小聲哄著繼續干的。萬萬沒想到是張曉芬。

剛才自己在里屋的那點齷齪事,那些淫蕩的哼叫和皮肉碰撞出的聲響,看情形是被她聽了個清清楚楚。沒聽清楚又怎樣,自己送男人出來也是被她看見了的。

她只覺得手腳發軟,往后退了半步,嗓子像被堵住了似的,費了好大勁才擠出一點聲音來:「芬兒……你怎么……我……」說著話腳下就是一趔斜。

張曉芬連忙過去扶她:「姨,姨你別激動,來,來你坐……」

周向紅像是燙手般躲閃著她伸過來的手:「你……我這……怎么是你呢……我……我……」到底是被張曉芬扶著坐了下來,還沒等后者再說什么,突然就掩面嚎哭起來。

張曉芬也很意外。她和李秀玲混熟了,平日里兩家又多有走動,對周向紅真就像是看待自己的長輩一般,冷不丁的遇見這么一出,實在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怪自己回來的不是時候,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來得干凈。

她第一反應是周向紅寡居多年,和剛才那個男人私下里有了見不得人的關系,她雖說明面上手足無措,但內心里還是因此暗暗笑話了一下周向紅,一把年紀的人了,到底也熬不住空虛寂寞。

但轉念一想又不對,倆人私會這種事雖說見不得光,可周向紅家里平時也沒個外人,怎么還整到王雅麗那屋去了。難道是怕李秀玲回來撞見……可在這邊被自己撞見不也就露餡了嘛……這一腦袋漿糊怎么想也攪不開,張曉芬只好說些沒實質內容的話,安慰周向紅。

周向紅根本沒聽清楚她都說了些什么。這個打擊太大,主要是她第一時間想到,張曉芬一知道自己如今的營生,轉過頭李秀玲也就知道了,這讓自己以后如何做人。

兒媳婦雖說在舞廳和那些個男人摟摟抱抱,可第一初衷是為了賺錢養家,第二至少沒玷污了老陳家的名聲。

如今李秀玲沒出格,她做婆婆的卻先成了婊子,從此還有什么臉面可言。更何況她原本就有些忌憚李秀玲對這個家將來的態度,如今出了這個事,還不直接就天塌地陷了。

周向紅也是心理崩潰了,哭著突然一把抓住張曉芬的胳膊,緊跟著膝蓋就往地上滑:「芬兒啊……嗚嗚……我……姨求求你……你,這事兒……嗚嗚……說啥也不能……不能告訴秀玲啊……」

張曉芬是個混跡歡場的人,對男女之間這些事在心里并沒有那么刻板的概念,聽她這么一說既無奈又好笑,對周向紅的反應也感覺實在是小題大做。不就是倆人你情我愿么,雖說干了些見不得人的事,可這算點啥,以李秀玲那性格,就算知道了,難道還能從中作梗不成。

關于周向紅梅開二度這種事,她還真就猜對了,之前老趙在的時候,李秀玲連個「不」字都沒說過。可問題是張曉芬猜錯了整件事的本質。

「行行,姨你別哭了,我保證不跟秀玲說……」張曉芬連忙拉住她按回到椅子上坐下,溫和的回答著,結果緊跟著周向紅說出來的話就炸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嗚嗚……我……才跟著雅麗干這行……干了沒幾天……」也怪周向紅此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因此說話斷斷續續。

張曉芬的心就像坐了過山車,大起大落太突然,一瞬間都有些恍惚了。王雅麗是干哪行的,她再清楚不過了。

「啊?……姨你說啥?!」

「姨是沒辦法啊……我也知道干這事兒……沒……沒臉見人吶……可我……我有難處啊……」張曉芬腦子里轟隆一下,街角看見王雅麗和周向紅的身影,王雅麗吞吞吐吐的神情,周向紅走出來時衣衫不整的樣子,一瞬間突然合并在了一起,將一個事實清晰完整的勾勒出來。

「姨……你怎么……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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