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生活

風間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住處，剛打開門，就見林雅馨睡眼惺忪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望著剛回來的風間，很明顯，她穿著睡衣，而且也是真絲的那種。

唉，這房子充滿了誘惑，風間可不敢再有什么想法，北島姐妹那勝利的笑容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欺辱，他可不想自己再次「失身」，遂對林雅馨打了一個招呼，就要向廚房邁進。

「等一下！」

她叫住了風間。

「請問馨馨小姐有什么指示嗎？」

風間可搞不明白什么狀況，還是謹慎點為好。

「上完課，感覺怎么樣？咦，你的額頭上怎么瘀青了？發生什么事？」

林雅馨發現了風間額頭的瘀青，茫然地問。風間想，自己還是不要解釋為妙，否則的話，今天就糗大了，況且也不能說因為自己摸了人家……連工錢都要不回來。

不行，還是快點消失在她面前吧，萬一問到錢的問題，自己怎么交代？

「沒啥，早上沒睡醒，不小心撞到門上了！那個……我先為你們準備早餐，一會再聊！」

說著，風間快步閃到了廚房。

林雅馨連連打著哈欠，抱著沙發上的坐墊，昏昏欲睡。

不一會兒的工夫，風間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高圓圓起床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套裝，又從沙發上將林雅馨叫了起來，一起吃起了早餐。

「小風子，今天的課上得怎么樣？」

高圓圓一邊吃著面包，一邊說著。

風間最怕她問這個問題，只好含糊其詞地說：「挺好、挺好的。呵呵！」

「哦！」

林雅馨放了餐具說：「間間，把今天的收入交上來吧！」

「呃！那個，今天學校有事兒，我先走了……你們慢吃。」

唉，害怕什么就來什么，還是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否則的話，我風間的一天又要在苦難中度過啊。想著，他已經要沖出餐桌。

「坐下！」

林雅馨瞪大了雙眼，目光銳利地望著風間。

風間沒有辦法，又重新坐了下來，從口袋里拿出一百塊遞給了高圓圓，說：「這是今天的收入，今天我是服侍master高的，所以這一百塊錢給您。」

高圓圓收了錢，也沒想太多，倒是林雅馨卻說：「不是有二百嘛，怎么就一百，那一百呢？間間，你要知道，你還欠我老姐四千九百整，趕快還錢。」

“這個！”

風間厚著臉皮說：「兩位小姐，我還是個學生，一方面手里總得留點零花錢吧！況且怎么說我算是個祖國的花朵，各方面都是無要綠葉的陪襯的，而錢無疑就是綠葉。」

老天，跟這姐妹倆生活一段時間，自己怎么變得如此精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想著，他靜靜地望著兩姐妹的臉色，master高用完了餐，伸了一個懶腰說：「那一百塊錢你留著吧，收拾一下房間，我去上班了。」

「好好好，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

風間干笑兩聲，林雅馨也沒有多說，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件衣物，給風間來了一個飛吻，然后也走出了家門，冷汗從風間的額頭滑落下來。

總算逃過一劫，唉，明天怎么辦？不想啦，管他的呢。我生在今日，管他明日如何？嘿嘿，經過了一番掙扎，風間換了身衣服，拿起書包走出房門，騎著自己的凱迪拉克沖向開往春天的地鐵。

一路上風間都是打著哈欠渡過的，沒辦法，大早上四點多就起來了，對于一個嗜睡的豬來說，那是多么的殘忍啊，風間眼里擠出兩滴淚，站在地鐵上昏昏欲睡，朦朧中，他忽然感覺前面的女生怎么那么眼熟。

張寒！是張寒。風間的雙眼瞪個溜圓，眼見張寒回過頭來，正沖著自己笑。難道是幸福的天使向我吹來了一記溫柔的風？將張寒帶到自己的面前。

哈哈，一定是的。該說點什么呢？「早啊？」

太土，一點個性都沒有。那「這不是我們美麗的班花張寒小姐嘛，見到您真是太榮幸了，請讓我親吻您那光滑的、充滿溫柔的小手。」

這個，有點太色了吧。

「嗨，風間同學早啊！」

張寒那甜美的聲音，讓風間心里暖暖的。

「早！」

風間瞇著雙眼，露出一副花癡的模樣。

「這么巧在這兒見到你！」

張寒的笑容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花般，深深地開在風間的心中。風間一陣臉紅，心跳加速，「是啊，好巧！張寒同學，我，我可以跟你交往嗎？」

糟糕，這不是向張寒表白嗎？風間頭有點暈，自己今天怎么如此勇猛？

「好啊！」

張寒低下了頭，臉上兩朵紅云爬了上來。

天呢！這是真的嗎？張寒接受了自己，老天啊！我的春天來了，風間望著地鐵中的人群，人群爆發出響亮的掌聲，他們盯著自己跟張賽，給予鼓勵的支持。還等什么？還等什么啊，風間你要勇敢。

想著，風間輕輕抓起張寒的小手，低下了腰用嘴唇輕輕地吻了一下，「贊美你，我的天使。」

「討厭啦！」

張寒投身到風間的懷中，那樣子千嬌百媚，讓一個純情的小男生心都快跳出來了。突然間地鐵停了下來，風間只感覺晃晃悠悠，整個人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呀，你看看那小子，為什么抱著一個肥妹，還啃她的手？」

「哈哈，看樣子是一對情侶了。」

「我覺得很匹配……」

車廂里的議論聲在風間的腦海里閃過，他猛然間晃了晃頭，雙眼清晰起來，眼見自己的懷里有一個女生。戴著一付大眼鏡，扎著兩條小辮子，一身肥嘟嘟的肉，身高一米五，鼻子下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有胡須……

啊！風間猛然間推開了這個極品，「你，你不是張寒？」

「呦，弄得人家好疼呀！」

肥妹滿臉含羞，「人家答應跟你交往的嘛。」

「呃！」

風間強忍著要吐出來的沖動，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天呢，原來、原來剛才都是夢啊，見那肥妹正向自己拋著媚眼，風間尖叫一聲，沖出了地鐵。

「喂，你等等，你等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肥妹趴在地鐵車門上大喊大叫。

風間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悲哀啊！剛才、剛才是不是吻了那個……啊！越想風間越覺得惡心，差一點吐了出來，他站在那兒愣愣發呆，沒辦法只好等下一班地鐵了。看來又要遲到了，唉，如果這個肥妹是張寒多好。

「黑格爾無疑是一個偉大的哲學家，他對哲學做了七種比喻……」

課堂上，哲學老師正在侃侃而談。風間終于趕到了學校，可是課已經開始了，他輕輕地推開門，在眾同學咄礎的目光中，想要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位同學，請你談一談黑格爾對哲學做的七種比喻的第七種是什么？」

哲學老師無疑是發現了風間，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鏡，盯著貓著腰、低著頭，如同偷兒一般的風間問著。

唉，這一劫是逃不掉了。風間站直了身板，很禮貌地向老師施了一禮說：「對不起，老師！我沒有聽清楚您的問題。」

哲學老師又重復了一遍，整個班級里所有的目光都盯在風間一個人的身上。風間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下來，他咳嗽了兩聲，緩緩地說：「黑格爾做的第七種比喻是：『動物聽音樂』。對大多數哲學門外漢而言，要穎悟哲學的魅力，無異于動物聽音樂。一個概念的世界，其間思維奏出無聲的樂曲，誰擁有機敏的耳朵能聽出那美妙的旋律呢？當思想輕微的足音悄然沓至，誰會在胸中升起無限的喜悅呢？」

沉默，全班一陣沉默。風間感覺呼吸有點急促，不過，他非常自信自己回答的很是完美！為什么？你以為他每天上網都是瀏覽色情網頁啊！黑格爾的這七種比喻，風間早就在網上看過。

啪啪啪，哲學老師率先鼓起了掌，緊接著教室里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風間微笑地緩緩走到自己的坐位上，向同學們熱情地招手，像個領導人般。

「這位同學，那請你闡述一下，透過學習黑格爾的哲學，你對愛情是如何的看法。」

暴汗……風間整個都呆住了。全班都在竊竊私語。風間同學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老師，我還年幼，我還不懂愛情。」

嘩！全班嘩然。哲學老師又抬了抬眼鏡說：「那么，請根據你所看到，所聽到的，說出和大家分享吧。」

媽的，這老師是不是想玩死我啊！我不就遲到了那么一點點嘛。風間心里充滿了憤怒，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老師，而自己是學生呢？唉，今天真是霉運當頭啊。

死就死吧，又不是沒死過，風間沉聲說：「我把愛情比喻成一根骨頭跟一只狗的故事。」

「哦，這個倒是滿新鮮的比喻。」

哲學老師站在講臺上，緩緩地說：「繼續！」

風間皺著眉說：「女人好比一根骨頭，而男人就像一只狗。當一根骨頭出現在一群狗的面前時，那群狗會拼命地爭奪這根骨頭。同樣，當一只狗站在一堆骨頭面前，那這只狗會選擇這堆骨頭里的精品去吃，好骨頭細密多汁……」

剛說到這兒，風間感覺整個班級的氣氛不對。他瞄了一眼整個班級，見所有的男生的目光都充滿了仇恨，所有女生的目光都帶著殺氣，鄭義那小子沖著自己擠眉弄眼，張寒倒是饒有興趣地聽著。

「這位同學請你繼續……」

「呃，是是！好骨頭細密多汁，好狗嘛，溫柔專一，只會選擇一根骨頭，能填飽肚子就成，男人跟女人間的愛情嘛，就像狗對骨頭的眷戀一樣，雙方都需要。」

唉，此時的鄭義在想……風間啊風間，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死定了，很抱歉，做兄弟的只能為你祈禱了，每年今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到你的墳前，燒兩張紙的，安息吧。

「哦，這位同學，請問你從哪兒悟到這種哲理的？」

「一首歌！」

風間扯著嗓子唱道：「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頭。輕輕把你含在口中天長地久。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頭，就算掉到臭水溝，我也要把你找回咬著走……」

轟，全班怒不可遏的大罵。

「干掉這小子，居然把我們男人當狗……」

「殺了他，女人怎么可能是骨頭，女人是精品，是天使……」

「不，我們是未來的法官，身為未來執法者的我們應該對他進行審判，我建議采用奴隸時代的！」

「沒錯！這個死小子居然敢如此比喻，兄弟們給我砸啊！」

風間只感覺天昏地暗，全身疼痛。他抱著腦袋趴在桌上，不過，這幾個喊聲中，有一個聲音他怎么聽怎么耳熟！媽的，該死的鄭義，你瞧瞧吧，這兄弟，在你到鬼門關的時候，還踹了你一腳。

從此，風間成了全班的公敵，另據小道消息透露，風間也成了全校的公敵！校刊的記者對風間同學進行了采訪，并且以最大篇幅報導了這件事情，風間一舉成為本周校際風云人物。

而「當一只狗站在一堆骨頭面前，那這只狗會選擇這堆骨頭里的精品去吃！」

這句話，也成了圣約翰大學里最流行的經典語錄之一。

頂著無比的壓力，忍著全身疼痛。風間終于熬到了下課。鄭義撫摸著風間那脆弱的肩膀，感嘆人生地說：「兄弟啊，我無限同情你！更無限佩服你的勇氣！你真勇猛。我想全球票選十大猛男，你要是不在其中，那這狗屁的選舉一定黑箱作業了。」

「靠，你小子好意思說……」

風間抬起了頭，指著鄭義的鼻子說：「說！剛才起哄的是不是你小子！媽的，全班就數你用書扔我扔得最狠，還他媽的兄弟，有你這樣做兄弟的嗎？」

「不是啊！」

鄭義一副無辜的模樣，說：「這不能怪我，雖然我們是兄弟，但是當全世界都站在反對你的那一刻，那就證明你錯了。我們是學法律的，是未來法律的精英。所以，做兄弟的是一定要挺身而出，與你堅決劃清界限，這樣才能體現，公正、公平、公開的原則啊！」

「去死。」

風間真想將鄭義這小子剁了喂狗。

「嘿嘿！」

鄭義壞壞地笑了兩聲，「愿主保佑你！哈哈！」

「保佑你個頭，我就不信你小子沒有栽跟頭的一天，媽的，到時候別怪兄弟不仗義。」

風間沒好氣兒地說。

「我、我是良民，正當的良民。怎么會有麻煩找我呢？」

鄭義一臉的輕松，恰恰這個時候宗靈站在鄭義的面前輕聲說「鄭義同學，外面有人找你。」

「哦，誰啊？美女嗎？」

鄭義不解地問。

「不認識，不過嘛，高高的，大大的，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很兇的樣子。」

宗靈一邊形容一邊做出害怕的樣子。鄭義心頭一沉，問道：「他找我什么事呢？」

「沒說，他要你出去見他……」

宗靈心有余悸。

「啊！」

鄭義想了想，把目光落在窗外，果然見一個大漢站在窗口，戴著墨鏡正對著窗口。不是吧！敢情這個人鄭義認識，不就是昨天撞到的那輛林肯加長型的保鏢嘛。

「呀！」

風間心頭也是一沉，這不是昨天劫持自己的保鏢嗎？

「風間，是兄弟嗎？」

「不是，我跟你劃清界限。」

「靠！你這個沒人性的家伙。」

鄭義眼見那個保鏢對自己打著招呼，他硬著頭皮，緩緩走出教室。來到那保鏢的面前，笑哈哈地說：「喲，這位大哥，找小的有什么事嗎？」

「少裝胡涂。」

保鏢摘掉墨鏡，橫眉冷對地說：「還錢，昨天你撞了我家老板的車，算一算大概是三萬八。」

「老大啊，我是窮學生，哪有那么多的錢啊！」

鄭義苦著臉，裝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沒錢，就拿命賠。」

保鏢兇狠地說：「如果你不還錢的話，我們老板會對你提起告訴，你是圣約翰大學的學生，同時也是學法律的，你應該知道后果的嚴重性。」

「呃……」

鄭義低下頭，「那個，我今天真的沒有帶錢，給幾天期限好嗎？一個窮學生哪來那么多的錢啊，我要時間啊！拜托這位大哥，寬限幾天行不？」

「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如果沒錢的話，你應該知道后果的。」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鄭義點頭哈腰地應付著，保鏢戴上了墨鏡，留了一句：「對了，順便告訴你們班上那個叫風間的小子，叫他老實點。」

「咦，這跟風間有什么關系？」

鄭義不解地問。

「你最好不要多問！」

保鏢轉過身走了。鄭義耷拉著腦袋回到班級，坐在了風間的身邊說：「要命啊！」

「嘿嘿，那家伙找你做什么？」

風間小聲地詢問。

「還錢唄！三萬八啊??」鄭義滿臉的幽怨，靜靜地望著風間說：「風間，借我點錢吧！」

「神經啊，我像是有錢人嗎，我現在還在為人家打工還錢呢？」

風間懶得理他，鄭義卻不依不饒地說：「你這話我就不愛聽，昨天是你借我的車，然后我才撞上別人的車。這從法律上講，你也算是同謀啊！」

「……」

「另外，那個保鏢要你也當心點，你這小子是不是也得罪人家了。」

聞聽鄭義的話，風間不僅一陣頭暈，那個保鏢的老板究竟是誰，他們的少爺又是誰呢？干嘛跟我過不去，想著，他不時往張寒的身上掃視，又將目光落到了陳可頃的身上。恰巧陳可頃也在望著風間，只是他的神色上并沒有顯露出什么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