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天下行

五女紛紛閃到了我的身旁。秦夢瑤手握門閂，見我微一頷首，便小心翼翼地拔了開來，緊接著奇快無比地拉開了房門。只見大門口共有六名緊身裝束的灰衣人，前面四人兩站兩蹲，手里尚拿著冒著迷香煙霧的鐵管和皮囊等工具，四人身后站著兩名手持長劍的壯漢，顯然承擔著保護和警戒的任務。

說時遲，那時快，趁對方赫然一驚之際，我雙掌微抬，指風勁射而出，準確射在了前面四人的軟麻穴上；后面兩人反應迅捷，在身前四人尚未軟倒之極，手中劍已如靈蛇般地從他們身體間的縫隙中穿過，直奔我胸腹襲來。我暗喝聲好，屈指連彈，罡風到處，劍身震斷，隨即身體躍起，指風再出，兩人中招倒地。

與此同時，五女已如輕煙般地分散開來，同窗前的十名灰衣人交上了手。這些灰衣人的武功身手雖然不弱，但哪是她們的對手？僅一兩個照面間便束手就擒。霎時間，十六名灰衣人在小院中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余下的四名灰衣人原本留在房頂上擔任警戒，見院里的同伴眨眼間全軍覆沒，早已驚得魂飛天外，立即反身躍下房頂，往來路方向拼命逃逸。

我和諸女騰身上房，桃花仙子道：“那幾個家伙逃起命來真不一般，荷花姐，咱倆把他們截下來。”

說著，與荷花仙子手牽手地追了上去。

很快，兩女聯袂返回，桃花仙子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道：“翼哥哥，揍人的事我們已圓滿完成，這扛人的光榮任務么？就交給你來完成吧。”

我當然不愿讓這幫臭流氓的身體弄臟了老婆們的玉手，只是，當目力透過朦朧的月光，觸及到數十米以外的湖邊那倒臥在地面上的四個臭流氓時，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后悔來，想想此時要是那五個大嘴的活寶就在身邊，那該多好！

客房中，二十名灰衣人神態沮喪地委頓在地。已經無暇審訊他們，因為我已默運玄功察覺到他們的另一批同伙正在向來路返回，必須抓緊時間追上去。所幸剛才的行動并未驚醒其他的客人，于是我悄悄前面的廳堂，叫醒了在值班室休息的掌柜和伙計，告訴他們剛才的經過。老掌柜雖然嚇得有些哆嗦，卻極為高興，忙吩咐伙計取來一圈粗長麻繩，隨我一起來到客房。

用麻繩將二十名被封住軟麻穴的灰衣人捆了個結實，關好房門來到院中，我告訴老掌柜我們即將離去救人，叫他立即派人前去報官，并請官府迅速調集人手往城外東南方向追趕我們，沿途我會在顯眼的樹木或石頭上留下太陽標記。諸事就緒，這才帶著五女飄然而去。

察覺賊人已經越城而出，離我們約有十余里地，正朝東南郊外快速離去，我立即伸手牽著功力最弱的荷花和桃花，施展輕功騰空而起，一個起落間已飛出一百余米，落足在一棟民房頂上，因擔心牡丹仙子等跟隨不上，所以不敢飛騰得太遠太快。但即便如此，亦比賊人的速度快了十倍以上，沒多久，已越過城墻。

來到護城河邊，我運指在一棵顯眼的大樹上刻下太陽標記，又在下面刻了一道指示方向的箭頭，帶著諸女繼續追趕，每一個起落間都留下同樣的標記。約莫半盞茶工夫，前面隱隱約約出現一排快速行進的人影。我叮囑五女小心靠近，不可打草驚蛇。

此時，雙方已處身在城郊的低丘地帶，道路崎嶇，綠草盈野，樹木蔥蘢，最適跟蹤。

悄悄潛至那幫人身后五十米以內，借助淡淡的月光，無須運功已能完全看清對方的情形。只見對方在原來二十二人的基礎上又增加了三人，清一色的灰衣勁裝，中間一人身材高大，肩上扛了個大麻袋，卻步履輕盈，行動迅疾，前后二十四人刀劍出鞘，一邊快速行進，一邊左顧右盼，神態十分警覺。我們不動聲色地尾隨在這幫人身后，憑借荒草、樹木的掩護和快如閃電的身法，對方絲毫沒有察覺。

再過頓飯工夫，前面出現了一條大沖，沖內全是一片片縱橫交錯的稻田，只是現已接近中秋時節，田里稻谷早已收割，大多已種上了各類蔬菜，因而遠遠望去，仍是蔥綠一片。大沖周邊和上下，十幾家農舍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地勢高凸之處，其間偶爾有一兩聲低低沉沉的狗吠之音傳出。好一幅悠閑恬靜的田園風光！

穿過大沖，進入一片彎彎曲曲的密林，密林盡頭，連著一灣碧湖，湖光山色，清雅秀麗，碧湖之畔的地勢高闊處，坐落著一座十分宏偉大氣的莊院。借助朦朧的月光，只見莊院的正門上方赫然書著“戴家莊”三個斗大的金字。

那批灰衣人到達莊院門前，為首之人發出三聲貓叫，門內忽然傳出三聲狗吠，貓叫之人立即應以三聲蛙鳴。不一會，大門打開，從里面走出兩名莊稼人打扮的漢子，神色匆匆地把二十五名灰衣人接了進去。

我和五女面面相覷，夢瑤諸女顯然有些意外，俏臉上頓時充滿憤憤不平的怒色。我微微一嘆，腦海中閃現出了碧月山莊的畫面，心中亦為在這山川秀美之中往往隱有蔵污納垢之地的極不協調而深感可惜！

快速繞到莊后，憑借我自己命名的千里聽音之術，躲開了各處密布的暗崗，很快深入莊院的中心地帶。只見數間大屋檐下燈籠高掛，把門廳走廊照得十分亮堂，每隔數步便有一名全副武裝的灰衣人昂首挺胸的全神戒備，十余名灰衣人正擁著剛剛歸來的那幫同伙進了其中一間十分寬大的殿堂。

利用奇快絕倫的身法，我們很快潛到了那間殿堂的頂上，默運功力細心傾聽房中的動靜。

只聽一個尖細的嗓音道：“說起來還真他媽的僥幸，也許是咱們大當家的福星高照，往天這妞居住的院子戒備十分森嚴，今天偏偏松懈得很，所以我們才迅速把消息傳了回來。”

另一個粗豪的聲音接著道：“多虧你們判斷準確，我們才能毫發無傷地手到擒來！所以，這一趟你們三人功勞不小，大當家一定會給你們記一大功。哈哈！”

先前那尖細的聲音和另兩人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全是些獻媚和表功的話語。“粗豪聲音止住了他們，嘆聲道：“唉！這妞真他媽的美，若非大當家的嚴令不可動她分毫，我真恨不得摸她幾把。”

尖細嗓音立即道：“堂主何不趁大當家到來前狠狠地摸摸她，過幾把手癮！”

“混蛋！”

粗豪聲音斥道：“你這話要是被當家大哥聽到了，怕不割掉你的舌頭！那時所有功勞都會一筆勾銷。”

尖細嗓音立即唯唯諾諾。

忽然，門口有人長聲道：“幫主、副幫主駕到！眾兄弟恭迎。”

立聽一串腳步聲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進入房內，隨即，一個中氣充足、雄壯有力的聲音道：“兄弟們辛苦了。美人在那，讓我瞧瞧。”

我心里一愣，感覺到這聲音好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那里聽過。

那聲音又是一陣朗笑，接著道：“不錯，不錯，真不愧是堂堂巡撫的千金！雖然這會兒還暈迷著，但一點不損及國色天香、千嬌百媚的花魁樣。呵呵，真不愧有金陵第一美之稱吶，我看比歐陽倩華那騷婆娘毫不遜色！”

我心里一驚，猛然想起這所謂的幫主竟是無錫城中見過的那個名叫蒲定飛的混帳，這家伙曾苦追歐陽倩華未果，懷恨在心憤憤而去，沒想到竟然盤踞在這里。嗯，這家伙不是青海鹽幫的首領嗎，怎會又跑到這里來拉幫結派，胡作非為？

只聽另外一人干笑道：“恭喜大哥奪得絕色佳人。聽說這林美玉小姐不但是金陵地界的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更有一樁奇處，就是精通好些國家的語言，她官老爹接見外國佬時有她在旁就足夠，根本不需要其他通譯。”

此人尚未說完，梅花仙子已沖我傳音道：“翼弟弟，快救她。”

我知她聽見美玉小姐精通琴藝，動了憐才之念，立即沖她微一點頭。

只聽蒲定飛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淫聲道：“如此色藝雙絕的大美人兒還真是罕見，如果她的床上功夫一如她的容顏才藝，那就十全十美了。”

又一個聲音道；“大哥二哥，我敢打賭，這妞的床上功夫一定不錯。”

蒲定飛奇道：“三弟何以見得？”

那叫三弟的道：“你們看，這美妞的酥胸象兩座山峰似的高高聳立，那胸衣里的奶子肯定又圓又大！我有經驗，奶大的女人性欲定強，征服起來比奶子小的容易多了！小弟敢保證，大哥到時玩起來一定會爽歪歪的！”

話音一落，滿屋子的男人發出了淫穢的笑聲。

秦夢瑤怒容滿面，示意下去救人，我擺擺手，叫她暫時忍耐。只聽蒲定飛淫笑道：“不錯不錯，除了歐陽那騷婆娘外，這些年還真沒有見過胸脯兒如此渾圓高聳的大美女呢！三弟真有經驗，大哥也真是艷福不淺。”

我聽他兩次話中辱及歐陽倩華，狠不得立即一掌斃了他，但想想尚未到時候，只好暫且忍耐；又想，這幫人真是膽大妄為，連堂堂巡撫大人的千金也敢暗搶。誰知下面的話更讓我大吃一驚。

只聽那個叫二哥的接著道：“大哥豈止是艷福不淺，簡直是洪福齊天呀！聽說此妞的艷名才名已驚動了大內，皇上已有意招她為妃，已托請了中堂大人前來說合，又聽說巡撫林大人也已答應，準備明春送女兒入京。”

蒲定飛驚道：“真有此事？怎么以前沒聽你提過？”

“確有此事。小弟想給大哥一個驚喜，所以沒有提前說知。”

房間里一時靜了下來，想是這驚人消息使屋內之人感到太過意外。

突然，蒲定飛再次大笑起來，聲音中充滿了興奮與得意：“哈哈，皇帝老兒的未來妃子任憑我操，老子真是艷福不淺！不，洪福齊天吶！”

滿屋子的男人齊聲賀道：“恭喜幫主，賀喜幫主。”

蒲定飛喜悅道：“兩位戴老弟，大哥曾說過，你們加入我鹽幫后決不虧待你們。聽說那客棧里住的五個妞亦是美如天仙，可惜可能已被那個與她們同行的臭小子拔了頭籌，不過，這種美人玩起來也許更加有味，待會兒若是擒來，兩位老弟先各挑兩個，剩下一個大哥再要，這六位美妞咱們就破個例，留下來自己享用。呵呵！咦，馬堂主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五女聽到這兒，再也難以忍耐，便欲起身撲下，我趕緊頻頻示意，好不容易才使她們忍耐下來，但一張張俏臉已氣得怒容滿面、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