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師表

飯菜早已擺上了桌，張鄉長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艷艷的母親坐在一旁低聲地數落著他。她穿著一套灰色的職業套裝，露出一雙雪白的玉-腿來，從樓梯上這個角度剛好能隱約的看到她短裙內一小塊白色的布片，我眼睛一直，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一見我們下來，趙姨急忙站了起來招呼我，并叫艷艷去拿了一瓶好酒出來。

“趙姨，我不會喝白酒。”

我謙虛地說。

“今天是婧婧的生日，你就陪你張叔叔喝上一點助助興。這酒度數低，多喝點也沒事。”

趙姨微笑著看了眼張鄉長，“今天讓你喝個夠行了吧？”

張鄉長的臉這才漸漸地緩和過來。

張婧跑到我旁邊坐下，對母親撒著嬌道：“媽，那我也要喝點酒。”

趙姨一瞪眼：“女孩子家喝什么酒，你和你姐喝飲料，我和你爸陪彭老師喝點酒。去，到你爸那邊坐去，這位子是你姐坐的。”

張婧極不情愿的挪到她父親旁邊坐下，噘著個嘴卻不敢再吭聲。看得出來，艷艷她家就數她母親最有威信了，不光是艷艷她姐妹倆，就是她老爸在她老媽面前也是老實得跟個綿羊似的。我看張婧不開心的樣子，便沒話找話的問她：“張婧，今天是你生日，怎么沒請你的同學們來玩呢？”

“哼，我媽不讓我請。”

小張婧的嘴噘得更高了，不滿的看了她母親一眼。

“本來婧婧她爸想要擺上一二十桌的，可我沒同意。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沒必要這么顯擺，遭人閑話。所以我也沒請什么外人，就自已家里人慶祝下就行了。”

艷艷的母親笑咪-咪地看著我和艷艷，意味深長的說，“小磊，你說對不對？”

“對，對。”

我一連聲的應著。沒請什么外人，意思就是把我當自已家里人看待了。我受寵若驚，以至于誠惶誠恐得有些膽戰心驚了。

我忽然發覺情況不妙。今天是張婧的生日，可是卻獨獨只請了我一個客人，莫非今天的生日宴只是個幌子，借機考察未來的女婿才是真正的目的。看艷艷羞答答地話也不說，悶著頭吃飯的樣子，我心中更加懷疑了，哪里還敢再說話，只有硬著頭皮喝酒的份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艷艷母親的俏臉上漸漸有了些暈紅，而我未來的泰山——鄉長大人的臉卻是越喝越青。趙姨一邊給我勸酒夾菜，一邊又象是在隨意地和我聊天似的，東一句西一句的，但卻事無巨細的問起了我的情況。包括我家里有多少人，讀大學時有沒有談過戀愛等等，就差沒問我有沒有和女人上過床了。

問得我心驚肉跳，象個做了壞事正在接受老師盤問的學生，平時的伶牙利齒早沒影了，結結巴巴又小心翼翼的回答著。既要把自已描繪成一個純潔正派的有為青年，又不能編得太過讓人一聽就覺得太假太虛偽，這著實讓我費盡了心血，絞盡了腦汁。

張婧在一旁笑嘻嘻地聽著，時不時地還要插進來問上兩句。張鄉長卻是一言不發，板著個臉木然地聽著。艷艷的臉越發見紅，嬌羞地低著頭裝做認真吃菜的樣子，耳朵卻豎起了老高。

總算是我應對得體，圓滿地完成了這次考核。趙姨似乎還很滿意，微笑道：“聽說你和艷艷她們打算合伙開一家餐館，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吧？”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復后，接著又說道，“看來你的眼光還不錯。這件事我舉雙手贊成，如果有什么困難找你張叔叔就行了。年輕人就應該有點闖勁，趁著年青干些名堂出來，要不靠著當老師的那點工資，怎么養得活艷……老婆孩子。”

“媽，你在說些什么呀？”

艷艷臉更紅了，不滿的抗議道。

“我說的不對嗎？艷艷，媽也是在為你的將來著想。老張，你說呢？”

趙姨悄悄地用肩膀碰了碰一旁發呆的張鄉長，似乎是想要他也表下態。

“什么？哎喲！你踢我干嘛？”

鄉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拿著筷子在碗里找肥肉吃，忽然大叫了一聲，回過頭來吃驚地看著她妻子。艷艷和張婧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表情嚴肅。心中也是偷笑不已，艷艷她媽還真夠潑辣的，竟然在桌下使出無影腳踢中了張鄉長。

“你怎么一點也不管事呀！艷艷和小磊他們倆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趙姨有些尷尬地嗔道。

“嘿嘿，我舉雙手贊成，大不了我把咱們單位上所有的應酬都交給艷艷她們行了吧？”

鄉長滿臉堆笑看著她老婆。

“誰跟你說餐館的事了，我是問你小磊和艷艷交朋友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趙姨嗔怒的白了張鄉長一眼。

“這個嘛……”

張鄉長的目光一下子凌厲起來，緊盯著我的臉，有如寒冬臘月的冷風刮過，讓我從心底里也透著一股寒氣。“你們現在都還很年輕，不宜把精力放在談情說愛上。年青人首要的是做好自已的本職工作，要腳踏實地，爭取在事業上干出一番成績來，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盡想著那些不務正業的歪門邪道……”

不愧是當了多年的鄉長，洋洋灑灑唾液橫飛的說了一大通，最后才問了一句作為結束語。“小彭，你說對吧？“這不是拐著彎的在罵我嗎？剛才還只是冷風當頂刮，現在卻是怒火心中燒了。我頓時變了臉色，冷冷地說：“張鄉長說的太對了。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看來我這十年的書都白讀了，我一定牢記你今天給我的這些教誨。”

我站起身來，“趙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彭磊……”

艷艷慌得也站了起來，焦急的看著她母親。“媽，你看爸他都說了些什么？真是的。”

“老張，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二兩酒就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趙姨生氣地推了鄉長一下，急忙用力拉著我坐了下來。“小磊別生氣，他這樣就這樣，酒一喝高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我又沒說反對他們倆個來往。好好，我不說了，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行了吧？”

鄉長悻悻地瞪了我一眼。

“那好。小磊，艷艷這孩子脾氣不太好，你可要多讓著她點，在工作上你也要多指點下她。伙食堂做的菜沒什么油水，你以后到了周未就到家里來吃飯知道了嗎？下次你看什么時侯有時間，把你父母也請來大家見個面。”

艷艷的母親一口氣說了一大通，也快抵得鄉長的好口才了，每一句都說得我不敢答話。“還有，你們年輕人經常膩在一起，有時侯難免會……我可警告你們，要注意點影響，別再象上次那樣讓人看笑話。”

我猛然想起上次在艷艷家大門口和她親嘴被她母親逮個正著的事來，不由得小臉通紅，偷偷向艷艷望去，艷艷早已羞得快把臉貼到桌面上了。我正自尷尬著，腳上忽然被人狠踢了一腳，我疼得叫了起來：“哎喲！”

“怎么了？”

艷艷和她母親同時吃驚的問我。

“沒什么，我不小心踩著了自已的腳。”

我苦笑道。八成是張婧這小丫頭干的，我悄悄看了眼罪魁禍首，沒想到她也正滿眼怒火的瞪著我呢，嚇得我急忙扭開了頭。

“真是笨，自已都會踩著自已。”

艷艷如釋重負地嗔道。

“媽，彭老師什么時侯和我姐好上了？”

張婧悶悶不樂地嚷道，“我才不想要彭老師當我的姐夫呢！”

趙姨瞪了眼張婧，斥道：“你少來瞎攪和，小孩子家懂個什么？去，老老實實吃你的飯去。”

“嘿，我不想吃了。我就知道你更喜歡姐姐，一點也不喜歡我。”

張婧圓圓的小臉上沾滿了委屈的淚花，“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你們倒好，一個個都不理我，就知道關心我姐去了。”

她忽然站起身來，飛快地跑到了樓上，重重地合上了房間的門。

我很清楚張婧為什么會生這么大的氣，可是艷艷她們一家誰都沒想到，張婧為什么樣會突然有這么強烈的反應。三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的在那里干瞪眼，艷艷的母親生氣的埋怨張鄉長，倒是艷艷有些懷疑的看著我，我嚇得急忙一擺手，以示自已很清白。

艷艷的母親看看氣氛有些尷尬，忙招呼道：“別管她了，來，咱們繼續吃飯。”

這頓生日宴被攪得不歡而散，我硬著頭皮吃完飯，就急著想要告辭，可是艷艷的母親卻還不肯放過我，硬要留我再多呆一會，我只好乖乖地留了下來。

趙姨雖然已年過四十了，可看上去卻依舊美艷無比，每次看到她我都會忍不住浮想聯翩一番。可是今天我算是領教了她干練潑辣的另一面，心里竟然也隱隱的有些怕她了，要知道她現在可是我的未來岳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