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9章 紅娘子
拯救大明美眉
| 发布:11-18 13:33 | 3838字
繁
A-
A+
“我的身世?”
袁承志本是穿越過來之人,對于所謂的先父袁崇煥,當然沒有什么感情,不過,他也是學什么象什么,運起混元功,將眼睛逼出淚水,頓時眼睛也紅了,卻故意低下頭,搖了幾搖,“不提也罷。”
“嗯?”
程青竹本已疑心,看到袁承志如此表現,心中更是懷疑,“請袁公子說說,程青竹剛才對不起公子了。”
程青竹居然拱手為禮,袁承志深知他的身份,倒弄得袁承志不好不說了。
“先父袁崇煥,不知程幫主可知道?”
袁承志故意紅著眼睛,顫聲說道。
程青竹道:“當然知道,在下得知公子是袁督師的骨肉,實是歡喜之極。”
說到這里,聲音中竟微帶嗚咽。袁承志道:“程幫主當年識得先父嗎?”
程青竹搖了搖頭,從一只布囊中取出一卷手稿,交給袁承志,說道:“公子看了這個,便知端的。”
袁承志接過,只見封面上寫著“漩聲記”三個大字,又有“程本直撰”四字,右上角題著一副對聯:“一對癡心人,兩條潑膽漢。”
心中不解,問道:“這位程本直程先生,跟程幫主是……”
程青竹道:“那是先兄。”
袁承志點點頭,翻開手稿,只見文中寫道:“崇煥十載邊臣,屢經戰守,獨提一旅,挺出嚴關……”
袁承志心中一凜,問道:“書中說的是先父之事?”
程青竹道:“正是。令尊督師大人,是先兄生平最佩服之人。”
袁承志當下雙手捧住手稿,恭恭敬敬的讀下去:“……迄今山海而外,一里之草萊,崇煥手辟之也;一堡之壘,一城之堞,崇煥手筑之也。試問自有遼事以來,誰不望敵于數百里而逃?棄城于數十里而遁?敢于敵人畫地而守,對壘而戰,反使此敵望而逃、棄而遁者,舍崇煥其誰與歸?”
袁承志閱了這一段文字,眼眶不由得濕了,翻過一頁,又讀了下去:“客亦聞敵人自發難以來,亦有攻而不下,戰而不克者否?曰:未也。客亦知乎有寧遠丙寅之圍,而后中國知所以守?有錦州丁卯之功,而后中國知所以戰否也?曰:然也!”
袁承志再看下去,下面寫道:“今日灤之復、遵之復也,誰兵也?遼兵也。誰馬也?遼馬也。自崇煥未蒞遼以前,遼亦有是兵、有是馬否也?”
袁承志隨手又翻了一頁,讀道:“舉世皆巧人,而袁公一大癡漢也。唯其癡,故舉世最愛者錢,袁公不知愛也。唯其癡,故舉世最惜者死,袁公不知怕也。于是乎舉世所不敢任之勞怨,袁公直任之而弗辭也;于是乎舉世所不得不避之嫌疑,袁公直不避之而獨行也;而且舉世所不能耐之饑寒,袁公直耐之以為士卒先也;而且舉世所不肯破之禮貌,袁公力破之以與諸將吏推心而置腹也。”
袁承志讀到此處,再也忍耐不住,淚水涔涔而下,滴上紙頁,淚眼模糊之中,看到下面一行字道:“予則謂掀翻兩直隸、踏遍一十三省,求其渾身擔荷、徹里承當如袁公者,正恐不可再得也。此所以惟袁公值得程本直一死也。”
袁承志掩了手稿,流淚道:“令兄真是先父的知己,如此稱譽,在下實在感激不盡。”
程青竹嘆道:“先兄與令尊本來素不相識。他是個布衣百姓,曾三次求見,都因令尊事忙,未曾見著。先兄心終不死,便投入督師部下,出力辦事,終于得蒙督師見重,收為門生。令尊蒙冤下獄,又遭凌遲毒刑。先兄向朝廷上書,為令尊鳴冤,只因言辭切直,昏君大為惱怒,竟把先兄也處死了。”
袁承志“啊喲”一聲,怒道:“這昏君!”
程青竹道:“先兄遺言道,為袁公而死,死也不枉,只愿日后能葬于袁公墓旁,碑上題字‘一對癡心人,兩條潑膽漢’,那么他死也瞑目了。”
袁承志道:“卻不知這事可辦了么?”
程青竹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令尊身遭奇冤,昏君奸臣都說他通敵,勾結滿清,一般無知百姓卻也不辨忠奸是非,信了這話。令尊被綁上法場后,愚民一擁而上,將他身子咬得粉碎,說道……說道要吃盡賣國奸賊的血肉……”
袁承志聽到這里,不由得放聲大哭,怒道:“昏君奸臣為非作歹,那也罷了,北京城的老百姓,卻也如此可惡!”
程青竹道:“老百姓不明真相,只道皇帝的圣旨,是再也不會錯的。清兵在北京城外燒殺擄掠,害死的人成千成萬,因此百姓對勾結敵兵的漢奸痛恨入骨。”
程青竹道:“在下不忿兄長被害,設法投身皇宮,當了個侍衛,想俟機行刺昏君,為先兄和袁督師報仇。只恨武藝低微,行刺不成,反為御前侍衛所擒,幸得有人相救,逃出皇宮。這些年來在黑道上干些沒本錢買賣,沒料到有眼無珠,竟然不識公子當面。”
袁承志道:“程幫主客氣了。幫主本在直隸,怎么來到這金陵?”
“啊……我來到金陵,卻是因為漕運之事,據說朝庭的漕運,近日就要從金陵起程,我特來打探一下消息。”
程青竹雖不知袁承志是朝庭一方,還是江湖一方,倒也沒有隱瞞。
“我明白了,程幫主想要劫漕運?”
袁承志立刻明白了程青竹的用意,卻是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外,“程幫主,恕我直言,就你們師徒兩個,這劫漕運之事,還要從長計議。”
“我自有安排。”
程青竹雖然也相信袁承志,可也不愿透露自己的秘密。
“呵呵,程幫主,當今天下大亂之勢已成,大明江山,頹勢難挽,不知幫主劫了漕運,做何用處?”
袁承志順口問道,他目光閃動,眼睛清明,真誠之色盡顯。
“近日聞得闖王已于河南起兵,關于闖王的歌謠,袁公子可曾聽說?”
程青竹說到闖王時,臉上露出尊敬之色,袁承志一看就明白,他劫漕運,顯然是為了給闖王籌集軍餉。
“呃……程幫主,袁承志直言勸告一句,闖王大軍雖然發展很快,卻并不是成大事之人,請幫主相信我,我袁承志在金陵,已訓練出八萬精兵,如今只待天下大亂一起,便起兵平亂,這大明江山,崇禎是坐不下去了,不知老幫主可愿意幫助我袁承志起事?”
袁承志激動地扯住程青竹的衣襟,神色激動,他當然知道,作為直隸一帶的地下皇帝的程青竹,自也是愿意建立一番大事業的江湖好漢,這才敢于直言相告。
“你……袁公子,你是說……你要起事?好是好啊,可是,不知公子這八萬精兵,又能做得了什么事?”
程青竹當然知道,明軍和闖軍,一說就是幾十萬,可袁承志只說有八萬精兵,又能如何?因此一下子泄了氣。
“嘿嘿,程老幫主,我袁承志說句大話,如今大明軍隊,戰力最強者,當屬哪只軍隊?”
袁承志目中神光閃現,自信滿滿。
“戰力最強?當然是關寧鐵騎,怎么了?”
程青竹不知袁承志何意,反問了一句。
“哼哼,我的精兵,對付關寧鐵騎的話,至少可以一當五,老幫主覺得我這八萬精兵如何?”
袁承志嘴角浮起笑意。
“以一當五,八萬,四十萬……哎呀!那豈不是……可以橫掃天下了?”
程青竹須發皆白的臉上,立刻精神煥發,目中精光四射,伸手握住袁承志的胳膊,“袁公子,天下本是天下人的天下,當然不是朱家的,也不是闖王的,如果公子有此能力,程青竹愿為驅策!”
程青竹站起身來,躬身一禮,“只望公子救萬民于水火!”
“哎呀,老幫主,不必如此。如果老幫主有興趣,盡可以去我的軍營去看看,呵呵。”
袁承志推心置腹地說道。
“啊……這個……等我查探完這漕運的事情,一定去看看袁公子的雄兵,呵呵。”
程青竹卻立刻不自然起來,瞇起的眼睛,看向了房門處。
袁承志察顏觀色,立刻明白了他是因為阿九特殊的身份,不適合帶著她一起去,于是理解地一笑:“呵呵,程老幫主,那就改日再去,今天就讓我袁承志做東,請程老幫主吃頓便飯,如何?”
“啊?不必了,我急著趕往城外呢,哎呀,這會兒耽誤的時間太長了,我要走了,公子不必送了。”
程青竹這才想起他要出城的事情,立刻著急起來,起身就往外行去,與阿九匯合后,急急離開了,袁承志挽留了幾句,見他們確實有事的樣子,便放他們離去。
袁承志出了酒館,信步走向大街上,見金陵店鋪林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果然不愧稱作南都,其繁華程度,由此可見。今天適逢集市,街上的人更是擦肩磨踵,人流如龍。
袁承志看了看天色,離得正午還早著呢,便隨著人流,慢慢往自己宅子的方向擠了過去。忽聽前面許多人大聲拍手叫好,間或夾雜著女子的嬌斥之聲,袁承志不知前面在做什么,奇怪之下,便隨著人流,慢慢擠了過去。
遠遠看去,見前面豎起了兩支高桿,離地一丈高的桿頭上牽了一根筷子粗細的鋼絲繩,在陽光照耀下閃發亮。只見一年輕女子穿一身鮮紅的短靠,一根銀色寬腰帶緊束腰間,把她細腰豐胸,窈窕健美的體態勾勒得鮮明動人,紅衣衫的襯托下,一張俏臉愈發顯得白哲生動,明眸閃爍處,引得周圍的觀眾耳熱心跳,眼光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轉。
女子亮相后,猛地一個燕子翻身,便輕輕巧巧地躍上了一丈多高的鋼絲繩,單腳立在上面悠悠晃晃;接著,只見她柳腰輕擺,在鋼絲上走了兒個來回,雙手則在空手優美地舞動著;稍稍停了一會兒,突然向上一縱,翻了一個漂亮的空中筋斗,又穩穩地落在鋼絲上。
接下來是一串仙鶴獨立,乳燕展翅,蛟龍出水,彩鳳朝陽的技巧動作,惹得下面的觀眾驚呼聲一陣高過一陣,這時,空地里刮起了一陣風,把高處的鋼絲繩吹得搖搖蕩蕩,似乎要把紅娘子蕩了下來,但她一連串的空翻,有時眼看就要失足落下,卻又總是能恰到好處地穩住,觀眾們不由得大聲叫好。
熟悉這段歷史的袁承志立刻心中驚喜,他當然知道,如此女子,又如此本事的,此時天下僅此一人而已,此女當然就是領著十幾號人走南闖北,掙一口血汗飯吃的流浪藝人紅娘子,此時一陣激昂緊湊的鑼鼓聲響起,紅娘子再次開始了一系列舒展大方的動作,袁承志知道這類似走鋼絲的一系列動作,難度極大,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紅娘子為何來到了這里?只因河南大旱后,刀兵四起,她這流浪藝人雖然也不想背井離鄉,可如今當地人肚子都填不飽,哪里有閑錢打發他們?來到金陵后,紅娘子發現這里的市民果然都是有錢人,也就在這里表演幾場,混個小錢罷了。
穿越而來的袁承志,既然見到了傳說中的紅娘子,怎么肯放她走?袁承志知道此時去邀請紅娘子,當然不合時宜,于是站在場邊,靜靜等待著紅娘子表演完畢,直到眾人散去,藝人們收拾場子的時候,袁承志這才上前,向紅娘子拱手一禮:“請問,對面可是紅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