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章 木棚遇襲
魔女天驕美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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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婆婆與白瑞雪來到大廳,眾人見著二人,全都站起身來,只見個個臉上容色忡忡,憂心如酲的樣子。
白瑞雪看見各人的表情,心里異常感動。堂中眾人,無一不是當今武林前輩耆宿,而說到羅開,只是一個無名小輩,在江湖之上,可謂從不見經傳,今天居然在短短一日間,卻令各大派掌門刮目而視。
這等情形,自是與他今日在比武場有關。但她相信,這些人如此關心羅開,卻有部分原因是瞧在怪婆婆的臉子上。
不論如何,這些人縱是喬龍畫虎也好,虛與委蛇也好,這也算是羅開揚名顯姓的機會。
怪婆婆來到眾人身前,空明問道:“邱施主,不知羅少俠目下情形如何?”其實廳上眾人看見二人沮喪的神態,心中早已猜上了幾分。
只見怪婆婆搖了搖頭,嘆道:“還是方才一樣,全無半點起色。”眾人聽后,也不禁唏噓惋嘆。
恒山掌門妙月師太踏步而出,向怪婆婆道:“邱施主,這是本門的『九絳珠』,對拳掌內傷也頗為有效,不妨讓少俠試一試。”說著捧上一枚龍眼大小,殷紅如火的藥丸,徐徐遞給怪婆婆。
怪婆婆望向妙月師太,臉上盈滿感激之情,接著點了點頭,以示謝意。她當然知道,這枚“九絳珠”,乃是千金難求的療藥貴寶。
怪婆婆嘆道:“多謝師太的靈藥,但羅開這小子,恐怕受用不著了。起先我和師太一般心思,見他身中掌傷,想必是傷及內臟,當下給他服了“回魂碧玉丹”,可是服后,全無半點效用。我便再為他仔細檢查一趟,方發覺其掌傷并非嚴重,主要原因,便是他體內聚積大量陰寒之氣,而這一股寒氣,一時無法驅散,致陰氣過盛,陽氣不足,兩者不能調合所致。”
妙月師太聽見,連“回魂碧玉丹”也全無效用,自己的“九絳珠”,更不用說了。“九絳珠”雖是異常珍貴的傷藥,但與能起死回生的“回魂碧玉丹”相比,確也大有不如。
此刻子時將至,正是月上東墻,星河燦燦之時。
怪婆婆道:“剛才我與白姑娘再三商議,終于給咱們想得一個法子,只是仍不知成果如何,無論如何,咱們也得盡人事一搏,但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數。”
怪婆婆見時間已夜,便再道:“難得各位掌門不遲勞苦,如此深夜仍趕來慰問,老太婆實是感激得很。今日各位掌門難得聚首一堂,實是不多得的機遇,眾位不若今晚便在此過一夜,免得車馬勞頓回雁影門了。”
眾人聽她說已想到治療法子,料來今天晚上,必定會整夜為羅開搶救。如此看來,實不宜再久留阻撓。
空明道:“邱施主不用客氣,若不是施主和羅少俠今日挺身而出,又毀掉擂臺下的炸藥,咱們這伙人,早便落入奸人之手了,到時當真氣運難言。今次羅少俠被血燕門打傷,也是因這事而起,若說多謝,應該是咱們這群老家伙才是。”
武當掌門長春真人道:“大師說得一點不錯,說來咱們還沒有與羅小俠道謝呢。今次連羅少俠身上的傷,咱們也無法幫上一點忙,實教咱等愧疚無地。大恩不言謝,現今最要緊的,便是先治好羅少俠的傷,客套話也不再說了。咱們便此先行告辭,免得打擾邱前輩為羅少俠治傷,倘若羅少俠有什么起色,或是要咱們能幫上什么忙,有煩前輩遣人通知一聲便是。”
怪婆婆雖是極力挽留,眾人仍是客套推謝,也只好作罷。白瑞雪連隨命武師們整備車馬,隨行載送,并與怪婆婆等人送出大門。
送客完畢,怪婆婆集齊眾人在大廳商議,連曲依韻也在席間。
怪婆婆把白瑞雪所提出的解救方法,一一詳細與眾人說了。
史唐二人和上官柳,都受過羅開的恩惠,均想只要救得羅開,縱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惜。
隨后聽得怪婆婆嘆道:“唉!其實這個方法,老太婆我極不大贊成,可是又無其它辦法,若不一試,羅開這條小命實在難保!今趟這樣做,可說是非不得已,只是對白姑娘你也實在……”
白瑞雪道:“羅開弟曾救過我妹子婉婷一命,對白家恩遇不淺,且又是婉婷的未來夫婿,也可算是一家人。況且小妹自修習『玄女相蝕大法』后,對男女間事,早便看得不甚重要了,今次實是以此法救人,并非用來害人。若能因此而救得羅開弟一命,也算是我一項功德,大家也不用為小妹介懷,只是不知道此法能否行得通而已。”
史通明道:“前時史某身受體毒之害,今日能虎口殘生,也是多得白姑娘不惜犧牲自家名節,仗義解救。姑娘如此心明大義,且又舍身扶傾,實令史某衷心佩服,心折不已。”
史唐二人自白瑞雪為他們解去體毒,救回一命后,早就感激不盡。繼后又被羅開從血燕門手中救出,脫離困禁。這幾番相救之德,縱然粉身碎骨,也難報答深恩。史通明這句說話,實是二人肺腑之言。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實不敢當,若非本人練有『玄女相蝕大法』,相信一切都會改寫過來了。”她稍頓一頓,移向曲依韻道:“依韻妹,我知你與上官柳的關系,今次這樣做,姐姐我實在過意不去,要是依韻妹不愿意,便提出來好了,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曲依韻低聲道:“姐姐請不要這樣說,柳哥之事,瑞雪姐相信也很清楚。至今咱們二人,還沒有機會報答一二,莫說是這樣一件事,便是再危險萬倍,我和柳哥也會義不容辭。”
上官柳道:“韻妹說得好,今日咱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著救人,絕無半分色欲之念,這事是何等神圣。況且今次所救的人是羅開,咱們更是義不容辭。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江湖兒女,也不用再婆婆媽媽了。現在還是救人要緊,著實不能再耽擱下去,咱們三人,一切便聽從白姑娘的吩咐是了。”
眾人也知情況緊迫,便叫小金在羅開房里加上幾扇大屏風,以作阻隔羅開的視線,還去了燈燭,使他無法看見白瑞雪與三人的情景。
幸好羅開神智昏沉,腦間終日渾渾噩噩,要不然以他一身雄渾的內力,且又有夜視之能,怎能瞞得了他。
當晚怪婆婆依然為他行功,助他催動體內的真氣,并要羅開屏息凝氣,驅除雜念,要全力施展“乾坤坎離大法”,吸取白瑞雪由三人身上得來的陽息。而白婉婷和董依依二人,便在羅開身旁守候相助。
羅開在眾人引導下,施展大法吸取了幾回,體內寒熱之氣,果然立即大減,方才的憋悶痛楚,也隨之緩歇。他雖不知道白瑞雪用何方法為自己療治,但己知此法可行,當下加緊催運內息。
如此過了兩個多時辰,史唐二人和上官柳便是內力再高,終究是血肉之軀,又如何能耗無止竭的施為下去。
白瑞雪見著三人的情形,便即停頓下來。又知羅開雖未曾完全康復,但性命已是無礙。又想起羅開功力一旦恢復,以他耳目如此靈敏厲害,勢必難以隱瞞下去。白瑞雪叫三人先行休息回氣,待明日再為羅開醫治。
眾人看見羅開有了起色,無不愁郁盡消,解頤大喜。白婉婷和董依依更是滿面生花,喜溢眉梢。當晚二人便待在羅開身邊,細心照護。
※※※
晴空蔚籃,風急天高。
只見山道兩旁,秋蘭葳蕤,四下黃花似金,隨著秋風,搖曳生姿。
一輛高蓬馬車,沿著蜿蜓的山路望北而行。馬車前后,有著十多名身穿紅衣,外披黑貂短襖,腰懸長劍的女子護行。見她們均清一色騎著黑馬,馬鞍銀線嵌邊,轡鞅鏤飾斐然,異常名貴。
這些女子年紀甚輕,且樣貌嬌美,以乎全是精挑篩選的人兒。
只見一行人個個衣履鮮明,隊形齊整,氣派磅礡。在這十多人當中,唯一的男性,便只有一個年輕的車夫。
巳未時分,這隊人馬來到一處小鎮,鎮上只有一條大街,商鋪極少,遠遠有一家茶館。說是茶館,其實只是木棚蓋成,放了幾張板桌而已。
一行人走得累了,馬車內傳出一個女子聲音:“大家休息一會再上路吧。”
鎮上的人那曾見過這等氣派的人馬,個個看得眼睛發呆,還道這是什么達官貴人,豪門大族的人物道經此地。
來到木棚,眾人一齊飄身下馬,車帷徐徐掀起,即見一男一女走出馬車。
原來這對男女并非誰人,男的竟是華山派長門蕭長風,女的便是天熙官總管駱霜茹。只見二人神態親密,雙雙來到一張木桌坐下,其如十二名天熙宮女弟子,另行分坐三桌。
而那個年輕馬夫,正是天熙宮護法康定風,他自個兒坐在馬車上,并沒有走下來的意思。
小二端上茶水,眾人點了一些點心,水餃、菜肉餡餅、油條等,都是一些南方鄉間小食。
蕭長風呷了一口熱茶,朝駱霜茹道:“天熙宮果然宮規嚴謹,光看這甜鞋凈襪,錦衣玉帶,便可見一斑了。比之咱們華山派,一身箬帽芒鞋,與貴宮可差得遠了,實是相形見絀。”
駱霜茹輕輕一笑:“蕭掌門真會說話。沒錯,敝宮大多都是女子,有云:臼頭花鈿滿面,不若徐妃半妝。便因為樣丑,才要珠翠妝點,這正是金漆馬桶,得個表面風光而已,又怎能與名不虛謂的華山派相比呢。”
蕭長風呵呵笑道:“駱總管真是謙虛得緊,你看貴宮的人,個個美艷如花,丑之一字,如何能說。況且貴宮近這幾年間,江湖中人個個俯仰,若是土牛木馬,那有如此秀出班行。所謂十步之間,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俊士。想不久將來,貴宮必能獨樹一幟,成為江湖舉足輕重的門派。”
駱霜茹笑道:“舉足輕重這四個字,如何也不敢說,蕭掌門太夸獎了。”
便在此時,忽聽得馬蹄聲響,大道上塵土飛揚,眾人抬眼望去,卻見一群人馬急馳而來。
到得鎮前,即見群騎勒定,細數之下共有十騎。領前一人,是個身材瘦長,神色剽悍的老者,頤下長須灰白,身披豹皮外套。
那老者朝蕭長風說道:“閣下可是華山派蕭掌門?”
蕭長風與駱霜茹聽著,不由眉頭一軒,均想這伙人忽喇喇跑來,必無好事。
蕭長風站起身來,抱拳說道:“在下便是蕭長風,不知尊駕如何稱呼,找蕭某有何貴干?”
那老者高聲道:“咱們只是無名小卒,姓名便不用多問了。今日斗膽前來打擾,只是想向蕭掌門賜借貫虹秘籍一閱。”此人話聲洪亮,看似內功相當不弱,決非他所說的無名人物。
蕭長風聽見他言語不善,明著無理強索,語氣中甚是倨傲,似乎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暗自忖道:“這人如此托大,竟敢公然攔路挑釁,瞧他這伙人的模樣,似乎成算在胸,準是有備而來,卻不知是什么來頭?”
蕭長風哈哈笑道:“原來是為此而來,難怪閣下恁般無禮。秘籍便在此,你有本事便過來取好了。”
他說話一落,鞍上九名大漢倏地抽出鋼刀,翻身下馬,一字排開立在馬前。而那個老者,卻安然坐在馬上。
老者聽見此話,自然知道蕭長風是在說反調,心想:“此人畢竟是華山派掌門,功夫自是了得,倘若是往日,或許還忌你幾分,但昨日你中了五更軟骨茶,雖藥力已解,行動如常,但體內的功力,沒有三四天時間,卻不能全然恢復過來。現下看來,他最多只有三四成功力,又怕你什么來著。”
老者想到這里,大聲笑道:“難得蕭掌門如此慷慨,老夫先在此多謝,便有煩蕭掌門取出來好了。”話訖,便向手下打了個眼色,九人陡地往外一分,把眾人圍住。
駱霜茹坐著笑道:“蕭掌門,這人好生無禮,咱們繼續品茶,理睬他作甚。”
蕭長風呵呵一笑,說道:“蕭某自然不想理會,只是這位兄臺不容得我呢!”
駱霜茹回眸望向老者一眼,笑盈盈道:“閣下是敝宮的貴賓,這些自吠自叫的瘋狗,便由咱們來打發好了。”說話方完,只聽呼的一聲,天熙宮十二名女弟子倏地立起,接著眼前青光亂閃,十二柄長劍同時出鞘,擋在木棚之前。
那老者瞿然一驚:“咱們這趟是找蕭長門說話,與旁人無干,更不想得罪天熙宮諸位女俠。”說到這里,目光倏地望向蕭長風,冷冷道:“真是想不到,堂堂一個華山派掌門,竟然要一群女子撞駕,要是傳將出去,恐怕……哈哈……”
蕭長風聽得無名大動,臉上登時泛青,霍然站起。
駱霜茹玉手一抬,攀上他搭在劍柄的大手,朝他嫵媚一笑,說道:“蕭掌門不用氣怒,這等路邊瘋狗,又怎配得上掌門親自出手,還是坐下來呷口茶吧。”話后柳眉一揚,十二個女弟子身形閃動,已把那十人圍在垓心,動作之快,當真叫人為之目眩。
九名大漢見紅影飄幌,當下散開,形成一個圓圈,把老者護在中央。
只聽那老者仰天笑道:“天熙宮這些娃兒門,個個都長得天仙化人,咱們都是惜玉憐香的好漢,你們可要小心,千萬不要傷及她們才是,到時玩起來可大失情趣了。”眾大漢聽見,齊聲哈哈大笑起來。
老者來這里之前,早便心中有數。他覬覦這部貫虹秘籍,蓄心已久,也曾幾番潛入華山盜取,均無功而回。
他直來知道蕭長風武功了得,今日難得蕭長風中毒未清,正是一個大大的好機會,余人殊不足道。他也想到,既然蕭長風與天熙宮的人一起,倘若動起手來,天熙宮決計不會坐視不理。
饒是如此,這個機會又怎能坐失。天熙宮名聲雖響,門人卻甚少在江湖上露面,功夫如何,道上知道的人著實不多。
老者見這伙人全是年紀輕輕的娃兒,便是門中有什么絕學,以這些人的年齒,決不會高到那里去,自不把她們放在眼內,至于與蕭長風同坐的駱霜茹,他雖不知其本事如何,但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這時老者見劇斗已定,言語之間,再也不像剛才恭謹。又看著這群動人的少女,淫心微動,說起話來更為放肆,便先占一些口舌之欲,好教她們心存氣怒,動起手來又多了一層勝數。
豈料駱霜茹聽后,不但氣定神閑,臉上竟全無怒意。
只見她微微淺笑,抬手撥了一撥發鬢,說道:“姊妹門,他們既然想玩,便和他們玩一下吧。”
話聲甫落,隨見十二道銀光暴閃,接著錚鏘之聲大作,雙方便斗將起來。
隨見紅影幌動,十二名女弟子分為三組,每組四人,登時變成一個劍陣,各把三名大漢圍在中央。
那老者身形一閃,飄身落馬站在一旁。只見每組少女,劍招異常奇特,迅捷無倫,退攻守避,皆配合得天衣無縫。
原來這個劍陣,名叫“天心四合劍法”,可由一人至四人施為,每多一人,其勢便大多一倍,若四人連手施為,這門劍法的精萃,更能發揮到淋漓盡致,形成一個異常厲害的“天心四合劍陣”。
這門天心四合劍陣,要旨是腳步方位的騰挪變化,再配合四人如點如削,攻守互補的劍招。一招一式,均能制敵機先,對手一經被劍光籠罩,若非特強高手,立時便給壓制得動彈不得,實是一門深不可測的劍陣。
這一門劍法,原非紀家的早傳劍法,乃是二百年前“越女門”的秘技。
越女門除了天心四合劍陣外,還有一手“流光十三式”劍法。此劍法要旨,全以輕快為尚,其招式一如其名,便如流光閃電般疾速,且飄忽靈動,讓人難以捉摸。倘若再配合天心四合劍法,更是威力無窮,堪稱是一門獨一無二的當世劍陣。
而這兩門秘技,不知為何,竟落在天熙宮宮主瑤姬手上,無疑便成為天熙宮的絕學了。
這時場中斗得正緊,只見劍光縱橫。
蕭長風與駱霜茹二人,越看眉頭越緊。天心四合劍陣雖是厲害,攻守無間,惟這十二名女弟子,乃是宮中資歷最輕的紅衣部,部員雖多,但大多是年輕少女,礙于年資關系,功力平庸,且修習這陣法時日不多,修為尚淺,無法把陣法的精奧處發揮出來。
駱霜茹今次參加武林大會,雖是奉瑤姬之命,存心色誘蕭長風,并找尋機會,欲要把他帶回宮中去。如何來看,也算不上什么危險任務。況且今次還有康定風隨行,便是途中出了意外,相信二人也應付得來。
紅衣部向來便由駱霜茹掌管,難得今趟是武林盛會,她一心要帶領自己部屬出來見識一下,卻萬沒料到,便在回宮途中竟會遇上這亂子。
駱霜茹看著場上的情況,只見眾女弟子已是左支右絀,個個氣喘吁吁,劍陣早便破漏百出。再轉眼一瞥,即有一陣給人破了,兩個女弟子已給人點倒在地。
二人現在才發現,這九個無名大漢,無一不是好手,功力劍法造詣極高,若是單打獨斗,眾女早便敗陣下來了。
蕭長風越看越感心驚,心想:“這九人的武功委實不弱,卻不知是何門何派的人物,若是往日,我一人敵他們九人,免強也能應付得來。可是現在功力未復,準敗無疑。”
便在蕭長風沉思間,康定風也覺情況不妥,但見他驟然自馬車上躍起,手中一柄長劍,早已出鞘握在手中,抖得嗡嗡直響。他人還沒落下,三柄長劍已刷刷刷疾刺過來。
康定風隨手格過,身形才一踏實,即聽得當當之聲急響,接著便和那三人斗了起來。霎時青光亂閃,康定風手腕抖動,劍尖如雨般點出,出手極快。這時他以一敵三,全不見敗象。
老者忽見康定風突然殺出,雖見他身在重圍,卻能應付自如,知道這人實是個勁敵,看來三人未必是他敵手,當下挺劍猱身便進。
康定風見老者斜刺搶至,登時壓力大增。只見他回身一劍,朝老者中宮直刺。那老者當真了得,竟然不閃不避,劍刃往劍尖一搭,康定風只覺長劍給沾引往外,立時準頭盡失。
康定風心下一驚,連隨抽劍側身,后身一劍同時刺到。康定風想也不想,疾如閃電般翻手一劍,當一聲擋格開去,接著身形一矮,長劍圈轉,嗤的一聲,攻向左身的另一人。
這時又見兩名女弟子給點倒,形勢越來越是不妙。
駱霜茹見著,知道環境危在旦夕,自己再不出手,今日必定全軍覆沒。蕭長風也是同一心思,二人當下站身而起,長劍嗆的一聲出鞘。
便在二人正想出手之際,突然遠處塵頭大起,又有一行人馬急馳而來。二人同時一驚,暗叫:“罷了!這十人已如此厲害,再加上這伙人,今日看來實是大限難逃了!”
思念方落,這行人馬已奔近前來。只見領頭的卻是五名少女,各穿白、紅、紫、黃、青勁裝,身披白貂短襖。
五人身后,卻跟著二十名少女,抬眼細看,只見這些女子的服飾,竟與紅衣部的女弟子完全相同,而不同的是,便是全身黑色衣衫,上身披著白貂短襖,而胯下的坐騎,全都是雪一般的白馬。
駱霜茹看見,一顆心登時放了下來,向蕭長風笑道:“咱們的救兵到了。你看,帶在前頭的白衣少女,長得美嗎?”
蕭長風乍見來者的裝束,便已知道是天熙宮的人來了,但聽著駱霜茹的說話,不禁連忙抬眼望去,豈料一望之下,登時雙眼發著光芒,全然呆住了,心想:“這少女果然美得驚人,實不下昨日擂臺上的三個少女,當真是寒木春華,各有千秋。”
原來那白衣少女,便是天熙宮二宮主洛姬。她當天早上突然接到訊報,得知血燕門大鬧武林大會,馬上便想起愛郎康定風的安全,不由擔心起來,當下帶領梅、蘭、菊、竹四婢和黑衣部二十名弟子,飛奔趕來接應。孰料,大伙兒竟在這里遇上。
洛姬遙遠看見康定風,只見他正被四人圍住,五人斗得難解難分,再見紅衣部眾女弟子,已是全無還手之力,情勢危殆非常。
她登時一驚,便即向四婢道:“咱們上……”
五人也不敢怠慢,同時離鞍躍起,直往那伙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