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淵之鑰

“媽，你沒事吧……”

跟姐姐跑到媽媽小姨前，我看見紅著眼眶的媽媽，關心問道。

媽媽抬頭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頭死死咬住唇。

小姨在一旁歎了口氣，開口道：

“小淵淵，我們回去先吧，我開車。”

我點了點頭，將媽媽攙扶上車後，隨後我看著剩下的副駕和後座犯了難。

我著急地看向姐姐：“姐，你坐哪？”

姐姐沒說話，走到副駕門前，坐了進去。

見狀，我連忙打開另一邊後座的門，坐了下來。

媽媽今天穿著一身OL制服裝扮，黑色西裝，白色蕾絲邊襯衣，黑色窄裙，黑色連褲絲襪，胸前的飽滿將衣服撐得鼓鼓的。

而她今日還是像以往那樣化了個淡妝，頭髮盤著。

原本成熟女人的性感韻味，被她臉上的那淚痕破壞了許多，她那雙淩厲的丹鳳眼因為剛哭過，顯得愈發動人。

看著紅著眼眶的媽媽，我抽出紙巾遞到她面前：“媽，擦擦眼淚……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解決。”

坐在駕駛位的小姨系好安全帶，回頭看向我：“別問了。”

會意的我連忙點點頭，可見到媽媽靠在車門上，呆呆地看著窗外，沒有想要接過紙巾的意思。

我也不顧其他，直接拿著紙巾就開始幫她擦眼淚。

因為我的動作隨著車子發動恰好同時，媽媽被嚇了一跳。

我見狀，連忙道：

“媽，我幫你擦眼淚吧。”

媽媽看了我一眼，又是死死咬著唇，這又是要哭的徵兆。

見到媽媽的模樣，我心十分的疼。

擦眼淚的時候，我的手難免會直接觸碰到媽媽的臉頰，造成接觸，可不知道為什麼，我體內倒沒有再次產生什麼欲望。

跟之前我對小姨做了那些事後的第二天，再次接觸小姨的時候差不多。

我都沒有什麼感覺。

無意間觸碰到她前面飽滿的酥胸，我突然感受到媽媽的一陣顫抖。

正當我奇怪的時候，媽媽抓過我的紙巾，輕聲道：

“謝謝小淵，讓媽媽自己來吧。”

無意間看到媽媽耳後雪白的脖頸上，晶瑩細嫩的皮膚下紅了一片，我這才意識到什麼，連忙放開了手。

媽媽這是動情了？

跟之前小姨一樣……

念及此，我體內升起一股火來，褲襠那裏迅速鼓起一個包，嚇得我連忙夾緊腿。

車上十分安靜，小姨專心開著車，眼睛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向我……

而一與我的眼神接觸上，她就眼神複雜地偏過視線。

媽媽則是和姐姐一樣，靠在車門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車上彌漫著三股味道，分別是小姨的梔子花、姐姐的茉莉花和媽媽那我說不清楚的香味。

我餘光不斷瞥向媽媽那邊，只見她垂著睫毛，搭在大腿上的雙手死死攥著。

從她的動作，我便知道她心裏很難過。

離到家還有一段距離，為了讓媽媽不那麼難受，我忍不住開口道：

“媽，你今天之後就開始放假是吧？”

媽媽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來。

她那精緻白皙的瓜子臉上再次露出了那晚的憔悴。

不過她還是刻意將其掩蓋，裝著無事人一樣點點頭。

我嘿嘿一笑：“媽，你說我們開學前要帶我們去旅遊，有確定好的地點了嗎？”

媽媽的心思從方才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她抿了一下幹澀的嘴唇，開口道：

“我打算我們四人一起出個國，在國外玩一周，以慰你們接下來的高三生活。

不過在此之前，雪兒和小淵你們要做好暑假作業，知道嗎？”

聽著媽媽熟悉無比的叮囑，我連忙點點頭，接著道：

“所以有確定的地方了嗎？”

“嗯……去冰島吧。

雖然七月沒有極光，但在七月裏面，還是值得一去的。”

媽媽說完，揉了揉手上擦過眼淚的紙巾，繼續開口道：

“小淵你就別想著玩了，先好好過了這幾個星期先吧。

你這成績雖然還是在上游，但離985還差得遠呢。”

我下意識地反駁道：

“我又不像姐姐那麼變態……”

次次年級第一，這樣的人怎麼能比的？

全級一千多號人，我這個徘徊在年級一百左右的人完全不敢造次。

更遑論我們的高中是省內最有名的一批高中……往年出過許多清北生。

而姐姐這完全就是清北的苗子，幾乎肯定能進去那種的了。

“欸，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呢？”

媽媽抬起手，作勢要打我。

從小時候就被打出陰影的我下意識地往旁邊躲去。

媽媽見到我的動作，不禁笑出了聲，“得啦得啦，都多大的人了，媽媽也不打你了，反正你注意別亂說你姐姐知道嗎？”

因為媽媽笑了，一直沉默著的小姨也是咧嘴笑道：

“放心姐，有我看著，只要你把小淵淵的生殺大權交給我，我擔保他十分聽話。”

“小姨，什麼生殺大權？

你要殺了我啊？”

“打你不行？

現在打你哪有小時候那麼容易，我讓你撅起屁股給我打，那時候倒還聽話，現在呢？”

“小姨，我現在多少歲了？”

“去去去，什麼幾歲，反正我都是你小姨。”

“是是是，嫁不出去的老妖婆。”

“哎，你給我等著！”

再次與小姨拌嘴，明明隔了只有一天，可我卻是感覺過了一年，這樣的感覺令我十分懷念。

我和小姨總是這樣，只要媽媽或者姐姐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是十分默契地一致對外，不管內部的事情。

一路上的拌嘴，我也是終於看到媽媽似乎開心了許多，不再繼續處於悲傷那種狀態了。

“對了，小淵雪兒，你們怎麼出來了？”

臨到家樓下，媽媽意識到什麼，看向我。

我身子一震，有些慌張地看向面前的姐姐。

姐姐沒回頭，淡淡地回復道：

“我們出來打算接你們的，想給你們個驚喜。

可沉淵因為餓，我就先和他去吃了點東西。”

媽媽點點頭。

她對於自己的女兒是完全信任的。

媽媽嗔怪地看向我，“不好好在家，偏要出來接我們，下次不許這樣了。”

我猜測媽媽是把這個我和姐姐出來法院接她們的想法，認為是我出的主意。

不過怎樣都好，只要我跟楚清荷那件事情沒暴露出來就好。

不然現在這個狀態的媽媽，不知道會怎樣……

停車回到家，媽媽就直接去廚房幫小姨做飯了。

小姨正想去幫忙，但被轟了出去。

今天小姨穿著白色V領雪紡衫，下身穿著一條灰色長至小腿的百褶裙，顯得優雅端莊。

但知道小姨那惡劣的性子，我晃了晃頭，對小姨招招手。

小姨站在原地想了想，大概能猜出我想說什麼，便走到我對面的姐姐身邊坐下。

兩女坐在一起，仿佛就像一對姐妹花。

我看著對面的兩個氣質各異的美女，壓下心中的躁動，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看向小姨，低聲問道：

“小姨，媽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姐姐聽到我的問題，也是放下手中的手機，看了眼廚房的方向，隨後將頭湊到小姨身邊。

小姨看到我們兩個的好奇，她歎了口氣，輕聲道：

“我們見到你們的爸爸了。”

聞言，我死死地抓緊手，我大概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了。

果然，小姨接下來的話印證了我的想法。

“你媽媽對面的當事人，就是你們那父親。

你們媽媽這件案子是關於一個公司的拖欠工資一事的。”

小姨拿過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接著道：

“這場官司是你媽媽和你們那狗屁父親打，你們媽媽是贏了的。

審判結果就是你們那狗屁父親被罰了很多錢吧，這個我沒仔細聽。”

姐姐在一旁聽著，空靈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小姨，說重點。”

小姨點點頭，“重點就是下庭之後，你們媽媽去找那個狗男人，然後那個狗男人出聲侮辱了你們媽媽……然後還說……算了，反正就是侮辱我姐……

你們也知道，你們媽媽找那狗男人找了很久的。”

我捶了一下大腿，忍不住開口，憤怒道：

“就是那個人惹哭媽媽的？”

小姨見我滿腔怒火，伸出手在我手上輕輕拍了一下後，迅速抽了回去，繼續道：

“知道嗎？

那個狗男人在和你們媽媽第一次那個之後，其實就拋棄了你們媽媽，轉而投向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

原因就是那個女人更加有錢，那個女人姓顧吧，顧家挺有錢的，有好幾個集團都是顧家的。”

我沉默下來，忽然抓到一條線索。

顧……江……

剛才那個小姑娘……

小姨的聲音還在繼續。

“不過解氣的是，那個狗男人在跟那個姓顧的女人一起後，趁著那個女人懷孕的期間，又在外面亂搞，後面被那個姓顧的女人趕出家門。

但是那之後，那個女人生下了一個女兒，也因為著女兒的聯繫，那狗男人重新回去了。

或許也是因為能力可以，被顧家的老頭子看中，撥給一個集團給他，可現在被你們媽媽打官司打贏了。

他那賠償應該是公司要破產了。”

“而公司破產之後，那個男人就真的沒去路了，哼哼，看他怎麼死吧。”

小姨說著，一臉解氣。

我聽著小姨的話，直接總結成了一句話：我那狗屁父親生性多情，因為遇見更加有錢的顧家，拋棄媽媽，選擇跟隨顧家……

可後面還是因為自己生性浪蕩，婚外有染，顧母因為自己女兒才不斷與那男人的聯繫……

而也因為他自己還算有能力，被撥給一個集團掌握，可現在要破產了。

忽然，我徹底意識到什麼，慌張地抬頭看向姐姐。

姐姐眯著眼，不解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陪著小姨說了一句罵那個男人的話後，就徑直走回了房間。

一回到房間裏面後，我靠在門上，滿腦子都是那個小姑娘的面容。

顧輕染……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還是我的一扇門？

想起那個可憐怯懦的小姑娘，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