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陸假身死(2)
混小子升仙記
| 发布:08-27 21:28 | 4322字
繁
A-
A+
不消多時,陸川滿頭大汗學了一個多時辰,才將抄本上的招式全部消化掉,這已經是創造了未有的先例,就連淩南星也對其暗暗稱奇。
這套武功名曰《無極大法》,是淩南星從平身所學的造詣中悟出來的。
雖然頂不上那些個響噹噹的名家武功……
但學成也可和一般的高手一較高下了。
陸川可謂是第一個修習的人。
陸川初有小成,果然渾身輕鬆了不少,四肢力量頗有精進,就連各個關節處都變得矯健敏捷了許多。
沐婉庭特別想看一看成果,讓他展示一下,於是陸川站定,提氣施展功法……
只見陸川雙腿一點輕鬆一躍,飛到十尺高的樹枝上,在輕鬆一躍,翻了兩個跟頭落地……
然後稍稍站定,雙掌內收運氣再推動出去,只覺一股淩厲的勁風疾駛出去,砰的一聲打在樹幹上,震的木屑四濺,塵土飛揚。
大樹雖然沒有被劈開……
但是能在短時間內達到這樣的境界,已經是很難能可貴了,倘若日後加以修習,他的武功還能前進一大步。
沐婉庭開心的不得了。
她初為人婦,已經將身心全都託付給了陸川,見陸川進步這麼快,直給他擦汗,別提多開心了。
陸川自己也頗為得意,來到了這樣一個世界,身上沒個本事,那連防身都是問題。
雖然小藝的才能毋庸置疑……
但是武功這種本事,還是得靠自己。
陸川欣喜道:
“多謝前輩指點。”
淩南星道:
“也別高興的太早,你現在雖然小有所成……
但能不能對付方玉北,還得看你自己。”
陸川道:
“晚輩明白。”
沐婉庭也沒指望陸川能一下子就勝過方玉北……
但是哪怕他學的這些,能夠用於防身自保,她就很開心了,也連忙躬身謝過,語氣客氣了許多。
可是下一刻,淩南星散身已經不見了蹤跡,高人來無影去無蹤,喜歡不留蹤跡。
人家能稱為“天外飛星”,可見輕功了得,陸川這才對沐婉庭如實相告:
“老前輩就是淩南星,人稱作『天外飛星』。”
沐婉庭自此恍然大悟,這號人物她當然是聽說過的,只可惜淩南星此時早已不見了身影。
不然定要和他套近乎。
能夠得此人指點,沐婉庭心道這真是陸川運氣好……
當下對陸川道:
“江湖中他和我爹齊名,能教你學武,這夠你吹一輩子的了。”
說話間,天色漸晚。
兩人也打消了私奔的念頭,決定從長計議。
回到府裏,方沐兩家要不要聯姻的事情已經擺上了臺面來,沐婉庭的終身大事,她當然大加反對。
她母親秦紅棉也不是很喜歡方家作派……
而且這件事情,肯定要跟皇帝沐無計打招呼看他的態度……
所以即使沐王爺傾向於同意,也沒有立馬答應方家的求婚。
方萬世作為地方大員,每年需要奉旨述職朝見皇帝,方玉北跟著來過京師數次,是以和沐婉庭見過幾次面。
在這一樁的求婚事件上,方玉北對自己有著相當的自信,覺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誰家女子還不主動投懷送抱。
但是這次對象是郡主,沐婉庭哪吃他那一套,更何況少女心裏已經有了心上人……
而且已經以身相許了,只把他當作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可惜方玉北還不知道這一點,一連數次見面都沒有獲得郡主的好感,這要是換做普通人,他肯定花花公子霸道作派了……
但是碰上郡主,他也不好當面發作什麼。
京師呆了數天,本想討好郡主卻吃了閉門羹,方玉北就來到了青樓——紅杏樓裏消愁。
青樓裏的紅牌名曰小玲,這當然不是真名字,委身於此的女子多少顧忌臉面,又怎會以真名示人。
方玉北有頭有臉的人物……
當然同樣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京城也沒幾個人識得他,是以他才敢來此地消遣。
小玲賣藝不賣身,方玉北卻仗勢欺人,他出手闊綽有的是打賞錢,還有打手鬧事,老鴇也不敢過問。
這一日,方玉北正強行要小玲彈唱,自己坐在一旁喝酒呢,忽的手下來報,嘀嘀咕咕在他耳邊耳語了些什麼。
原來方玉北這幾日也沒有閑著,方才打聽到,沐婉庭平時和陸川走的比較近。
年輕人嘛,都有感情上的直覺,方玉北覺得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又一日,陸川來到金部司,取了木契欲去太府寺取錢,卻有人跳將出來擋了自己的道。
陸川一抬頭,發現來人正是方玉北,在沐王府裏,陸川見過他一面……
所以認得對方。
這真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論樣貌,陸川高大英俊、一表人才,若論陣杖,方玉北身邊站了好幾個人,都是他的下手。
陸川知是來者不善……
但街道兩旁車水馬龍,相信他也不敢無端生事。
“你就是陸川?”
方玉北斜睨陸川一眼,率先發言。
陸川卻不打量他,紈絝子弟他瞧不上,正色回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
方玉北踱著步子,挑釁道:
“聽說你跟郡主走的很近?”
陸川知他要挑事,回答卻也不客氣:
“郡主千金之軀,萬乘之主。
其與誰近誰遠,豈容你在此非議。”
“哼,你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
方玉北哪把陸川放在眼裏,威脅道:
“我勸你一句,最好離郡主遠一點,這對你有好處。”
陸川微微一笑,輕蔑一句回道:
“我也勸你一句,莫裝逼,裝逼被雷劈。”
“敬酒不吃吃罰酒。
接招吧。”
方玉北早就怒不可遏了,說打便打,出掌迅捷威猛,一霎時間,陸川已覺勁風緊逼。
陸川轉過身來,踏上一步,右手一拳擊出,左掌跟著在右拳上一搭,變成雙掌下劈。
兩人都是分外眼紅,誰也不遑多讓,掌心相碰立時各自手掌一麻,氣血翻湧,均後退了數步。
方玉北一擊沒占到便宜,便飛速從下人的劍鞘裏拔劍而出。
天照門以掌法著稱,卻也不只是盡習掌法,門下劍術、刀法同樣精進。
方玉北展開劍法,半守半攻,猱身搶上刺向陸川。
陸川一個躍身躲過一刺,反手去抓方玉北的右手。
陸川的手指剛要碰到他手腕,突然白光閃動,劍鋒來勢神妙無方,險些兒五根手指一齊被削斷,總算陸川眼疾手快,變招快速,百忙中急退兩步……
但嗤嗤聲響,左袖已給劍刃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方玉北見得了一手,再次揮劍橫掃而來。
陸川不敢大意,閃身相避,初時未還手,卻突然間快攻三招,逼得方玉北手忙足亂,他卻又已縱身躍開。
方玉北一柄劍使將開來,白光閃閃,出手甚是迅捷,陸川手中無甚兵器,只得左閃右閃退開身位。
方玉北右手劍柄忽縮,左臂猛力橫掃出去。
陸川左手揮出擋格他手臂,忽見方玉北手臂隨勢而彎,拳頭疾向自己右太陽穴打來。
方玉北怪招碎發,陸川難以抵擋,退了數步,找准機會,右手勾腕伸爪,疾以擒拿手拿他拳頭。
他手指剛碰到劍鞘,突然間手臂劇震,如中電掣……
但覺一股強力從劍柄上傳了過來,推得他向後急仰,立足不定,差點摔倒。
京城裏當街行兇,方玉北還不至於如此出格,見自己依然勝出,便傲慢的道:
“這次就放過你,也叫你知道得罪天照門的厲害,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陸川初學武藝,稍遜一籌也有情可原,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就沒有纏鬥下去。
“記住了,趁早離郡主遠一點。”
方玉北對於郡主沐婉庭,大有勢在必得之負,一方面是沐婉庭人長的實在是好看……
但最重要的是……
一旦沐無人登上皇位,那娶了沐婉庭就是皇親國戚。
雖說天照門方家邊塞帶兵且名聞天下……
但還是接近朝廷,才能獲取更多的權勢。
陸川已經將沐婉庭當做是自己的女人了,又怎麼會聽他的,雙方不歡而散。
沐婉庭得知他們大打出手的事情後,可心疼壞了,心下更厭惡起方玉北來。
郡主一有機會就和陸川在一起,方玉北看在眼裏,也不敢強行教訓陸川,皇城重地,他的那些個下人,也同樣沒人敢在郡主面前撒野。
陸川自己則暗地裏加緊練習……
尤其是針對方玉北的招法路數,思考破解之道,這個梁子他肯定是要還回去的。
方玉北沒有什麼突破的機會,有人又給他出了主意:
“我聽說陸川家裏有個老父親叫陸假,柿子還要揀軟的捏,我看不如從他身上下手,好讓陸川知難而退。”
方玉北一聽有道理,他本也不是什麼行事磊落之人……
但還得礙於門楣面子,言道:
“這事,你找個可靠的人去辦。
注意,別汙了我們天照門的名頭。”
“您放心,天照門乃名門大派,怎麼能讓你們的人出手,我自有辦法。”
二人商定後,便找了一幫不知死活的人過來……
可惜這邊陸川還不知道情況。
食宜之戶辦理的要慢一些,陸川先一步拿到了賜百斤的錢,便給沐婉庭買了好多的首飾用品。
兩人陪在一起,卻不知道那邊陸假的兇險正在到來。
尋著藥鋪的位置,這批打手找上了門。
為首的人臉上刻著刀疤,面相兇神惡煞,帶了四五個人進來,各個手裏拿著兵刃。
這種一看就是尋欺滋事,不懷好意,這一下就嚇跑了來看病的數人,面對地痞流氓,平頭老百姓可惹不起。
陸假也不發作,他是老實人,習慣了逆來順受。
不能隨便趕人走,便陪著笑臉相迎:
“這位爺,您看病?”
為首的惡廝並不答話,東瞧瞧西瞧瞧,見屋裏已經沒了旁人,便有恃無恐問道:
“你就是陸假?”
陸假回道:
“是的。”
那人又道:
“你會看病?”
陸假陪著笑:
“小的手拙,會那麼一點點。”
“那你就給我看看。”
那廝言罷斜腰抬臀往桌子上一座,手裏握著的劍鞘也往桌子上重重豎直一放,故意挑釁。
陸假知道他不懷好意……
但又不想生事端,只得道:
“這位爺,請把手伸出來。”
那廝袖子一橫,露了手臂出來。
陸假輕輕拿住,手指放到脈象上把了把,約莫片刻後陸假沉吟道:
“這位爺,您身體硬朗,無甚毛病。”
來人大有就等著他這句話的意思,倏的變得更加不客氣了,對著陸假大聲喝道:
“我看你也不怎麼樣啊。
我明明有病,你卻說沒有。”
陸假不敢反駁,陪著臉笑了笑。
誰知這廝卻愈加兇橫:
“我剛從東市的王師傅那裏出來。
他說我有胸疾,這些人可都能作證。”
為了挑事,這人就是胡謅的。
陸假不答話,始終低頭賠笑,心道也許等對方氣撒了,說不定就走了。
可惜所謂馬善被人騎,心善被人欺,陸假躲了一輩子,卻躲不過這一時。
“我看你就是一庸醫,你開的也是假藥鋪。”
他眼神一示意,將桌子一翻,其餘人等也開始打打砸砸,抖落藥材一地。
看著地上變得一片狼藉,那都是陸假辛苦整理好的,藥人愛惜藥材,每一根每一顆都是山上采來的,醫者仁心、治病救人,被這幫人糟蹋,實在是令人痛心。
陸假上前阻攔,嘶聲道:
“那都是救命用的藥草,你們可不能這樣啊。”
“告訴你,今天攤上事了,有人告你冒充大夫行醫。”
這當然是為了嚇唬陸假胡扯出來的,欺負起來一個老頭,他們毫無畏懼,對著陸假推了推。
陸假初時被推開……
但還是上前來阻攔,於是那人手上力道大了些,一下將陸假推倒在了地上。
陸假一個踉蹌:
“啊”的腰後一陣劇痛,待緩過勁來,伸手往腰後摸了摸,卻摸了一手的鮮血,溫暖的液體很快染紅了衣服。
原來是陸假被推倒在地時,剛好被一把散落在地的切藥草的小刀,插進了腰裏。
看著陸假越來越吃力,痛苦的沉吟越來越重……
尤其是手上都是血,這幫地痞流氓們也慌了神,哪里還有心思繼續打砸。
眼見著弄出了人命,其中一個打手率先慌了,顫聲道:
“老大,這,這怎麼辦?”
為首的那廝也嚇著了,別看他們平時欺男霸女……
但是天子腳下弄出了人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輕者處死,重者連坐。
他本來也只是拿錢辦事,想嚇唬嚇唬陸假的,見著這情況,哆哆嗦嗦的對陸假道:
“我們,我們可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想教訓教訓你的,你可不能怪我們啊……”
這廝邊說邊後退,待退到門邊,趕緊撒腿溜走了。
可憐陸假行醫一生,治人無數,為人本分卻遭此劫難,可憐可歎。
陸假知道自己要不行了……
但他還不能現在就死,他還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向陸川交代,於是強撐著身體拽出一條布來堵住了傷口。